我擰起眉毛,用眼神詢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余紅菱繼續道:「你和方應琢獲救以後,你就被送到了洛城這座醫院,然後整整昏迷了兩天。方應琢那孩子下落不明,我昨天才趕到洛城,知道的情況不太多。」
余紅菱嘆了口氣,神色凝重,語氣中隱隱有些責備:「秦理,要不是你不能說話,我還想好好問問你呢,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是,我知道你是個正義的人,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但你做這些事情之前,到底有沒有想過後果?你差點死掉你知道嗎?」
我見她眼眶微紅,又沒法出聲安慰,只能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但我心裡卻對余紅菱但話頗有微詞。
正義的人嗎……?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我還遠遠算不上。
「我一個人在粟水這麼些年,一直把你當弟弟看待,秦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真的不敢想……」余紅菱的聲音愈發哽咽,她抬起手,擦掉了眼角落下的淚珠。
我嫌用手指寫字實在太慢,就用口型慢慢地對她說:「放心,我沒事。」
「你躺在病床上說自己沒事,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余紅菱把另一隻手搭在我的手背上,「唉,不管怎麼說,人是安全的就好……」
等到余紅菱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我又寫字問她:「周敦行現在是什麼情況?」
「目前已經被拘留了,肯定跑不了被判刑。」余紅菱說,「現在整個粟水傳得沸沸揚揚的,你和應琢也算幹了件大事。」
我這才真正地鬆了口氣。
這麼一看,我的運氣已經算得上很好,不僅有驚無險地死裡逃生,也達成了這趟任務的目標,更重要的是,周敦行受到應得的懲罰,嚴小禾得以瞑目,孟澤不必再擔驚受怕,以後也不會有新的受害者出現。
每一件事都迎來了最好的結局。
余紅菱告訴我,醫生說我預計一星期後可以出院,而她這幾天住在醫院附近的賓館,方便隨時過來照料我。
我頓時有些忍俊不禁,「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不用麻煩你。」
「才十八歲,怎麼就不是小孩子了?別跟你紅姐瞎客氣。」余紅菱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準備回到賓館房間休息,「挺晚了,我先回去了啊,明天再過來。你也好好休息,身體不舒服就按床頭的鈴,會有護士進來檢查你的情況。」
余紅菱關上了房門,腳步聲逐漸消失在門外。片刻之間,偌大的病房裡只剩下我一人。
我依舊維持著靠在床頭的姿勢,許久沒有回過神來。我忽然想到,方應琢也說過類似的話。甚至就是在不久以前。
方應琢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可是你本來也才十八歲啊,本來也可以是小朋友的。
這個騙子。
嘴裡沒一句真話。
不是還口口聲聲說過想要帶我走嗎?
到頭來,還不是把我丟在了這裡,自己先成為了別人口中「下落不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