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睡袍的賀敬珩毫無預兆闖入視野。
許是急著出來,他的頭髮只吹到半干,發梢還滴著水,洇濕一小片領口布料;儘管腰間系了腰帶,卻因肩寬,黑色絲綢睡袍上半截被生生撐開,能看見漂亮的前胸肌理線條。
被眼前畫面硬控數秒,阮緒寧笑容一僵:「你……洗好了呀。」
賀敬珩隨口應了聲,通過小姑娘的反應才意識到此刻的自己「衣衫不整」,略略一思忖,卻只抬手象徵性地整理了一下前襟:「你去用浴室吧。」
阮緒寧點點頭,忽而想起什麼,又招呼他:「對了,上次買的薰香……」
賀敬珩走過去,明知故問:「薰香怎麼了?」
譚晴打來的電話中斷了兩人的交流。
阮緒寧說了聲「抱歉」,示意賀敬珩稍等——繼而將手機遠離耳朵。
果不其然,對方毫不吝嗇音量:「親愛的,你沒有生氣吧?我不過是開了句周岑的玩笑,你怎麼就不回復我了……嗚嗚嗚,我知道錯了啦,以後再也不在你面前提那個不懂珍惜的狗男人了!」
這般距離,什麼話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阮緒寧怯怯瞄了眼近在咫尺的賀敬珩,暗示譚晴別提那茬:「沒、沒有,我沒有生氣,咳咳。」
「那你幹嘛不回消息?怎麼,在思考如何對付家裡的狗男人?」
「咳……咳咳咳!」
好意提醒卻咳過了頭,阮緒寧的喉嚨當真開始不舒服。
賀敬珩在床邊坐下,抬手幫她拍了幾下背:「譚晴?」
阮緒寧點點頭。
電話那邊的姑娘終於反應過來,那位「家裡的狗男人」就在旁邊。
遇到這號不能惹的人物,社交悍匪也心虛,她乾笑兩聲,急忙扯開話題,說起了周末房車露營:「你要不要陪寧寧一起來?就這個周末,艾榮他們也都在!」
賀敬珩通過阮緒寧向譚晴遞話:「過幾天要帶人去哲海看個展,不一定趕得上。」
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鋒源集團上下自然有人不服,賀名奎為了讓孫子儘快樹立威信、站穩腳跟,便要求他多在行業峰會和相關活動上露臉。
至少,要比賀禮文的存在感更強。
賀敬珩沒有把話說死,但譚晴也不好再追問,只能寒暄幾句迅速掛斷電話。
阮緒寧鬆了口氣。
抬眼就發現賀敬珩正睨著自己,薄唇一碰:「原來是在聊周岑的事,怪不得笑得這麼開心。」
她愣了愣: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兒……
呃,酸溜溜的?
賀敬珩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迅速接上先前中斷的話:「香薰,有什麼問題嗎?」
阮緒寧回過神,將琉璃燭台捧到他面前:「我不小心拿錯了,這一款不是『靜謐海洋』,是『幽深森林』,能聞出一點檸檬、胡椒還有冷杉的香調——要是你不喜歡這個味道,我就不用它了,改天再去買別的。」
說著,示意他聞一聞。
男人喉頭一滾,探身而來。
他身子重,床墊又過分柔軟,一番動作,惹得阮緒寧也被迫前傾身體,兩人的距離比預想中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