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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何凌却同他说,“那不如让敬北侯陪您一道儿去吧?我正有此意,得了世子的允准实在有幸。劳烦世子在下面等着,您的父亲不日便会去见您的......”
何凌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车里,棠韫殿下捂着心口,看着自己眼里可全是委屈。何凌心间难受,发狠的说:“世子别看了,她是我的人,觊觎她的所有人,都会死。其中包括你。”
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之故,他倒在地上还看着棠韫殿下,本不清晰的视线忽然无比的清晰。杨煜看她嘴角动了动,看她无声说了话,看她同自己诡异的笑。
她说,去吧,多谢你。
第26章
何凌将自己的佩剑放置在倒下的杨煜身上,剑身在他的锦绣袍服上划过几遍,变得干净不少。
再将佩剑抛还给了身后的何隋。
今夜杀了敬北侯府十数人,其中还包括侯府世子杨煜。公主府与敬北侯府一夕之间便势如水火。一切结束,身后的卫军方才赶到,只剩下收拾是尸首这样的活计。
何凌朝车驾那头走去,对后吩咐道:“将杨煜的尸身送去敬北侯府做礼!”
何隋很快道,“是,大人!”
风大的很,卷着周遭的物件儿,掀起的车帘子复又被它吹得挂下。何凌走到车前,动作轻柔的将车帘拂开,“殿下,内臣来晚了。”
棠韫嘴角的血迹,原已经被杨煜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她只迫切的想要同何凌相拥,想要闻到何凌身上那种雨后的花香,想要与她的温暖待在一处......
可放伸手触及到何凌的脸颊,棠韫一开口,喉咙上的腥气随之而来。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迫切的去抱紧何凌。
二人的脸颊贴在一处儿,她靠在何凌的肩头。
她还有好些话要安抚何凌,却只觉得喉咙上热意翻涌,刚要开口,深色的血液便从口中呕出!
“阿凌......”她看着自己的血滴溅在何凌身后的衣衫上。
她甚至奇怪的想同何凌说声“对不住”。
想说好多声的“对不住”......
昏睡过去之前,入目的还是何凌焦急又无措的脸。不论经历多少次这样的事,何凌似乎一直都是无措的。
一点方才的风范也没有。
药量是由棠韫自己把握的。从刘太医那里取来,再到安排进小厨房中用上它,都是她一手去谋划的过程。可她的身体毕竟与阿竹不一样,心疾永远是威胁性命的悬梁。
刘太医所说的,恐有遗留之症,想必就如同此刻吧。
......
梦中,何凌终究是发觉了一切。棠韫在梦中却觉得轻快了不少。
她拿剑指向自己,迫使自己说出所有欺骗她的过程和计划。棠韫心有不甘,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何凌不爱听的。
何凌问她,为何不同她实话实话。
她回答,“你会同一颗你亲手创造,且心智未定的棋子说太多吗?”
何凌走到这一步,是自己拿准了她对自己的心思。
少年人心思短且浅,如何能做一番信任?
最后,何凌将长剑捅入了她的身体,便和杀死杨煜时一般的果断!棠韫惊叫出声,这梦便止住了。
她呼吸急促,下意识的习惯让她总是能在情绪波动时捂住心口。仿佛这样是能抑制住心疾的痛苦。
从梦里脱身,她便晓得了,人总是怕死的......就算死在何凌的手中,自己也是怕的......
这回进来的是茯茶,而非阿詹。
棠韫见了茯茶,便晓得何凌此时一定是不在府中。
“殿下醒了,可还有不适之处?”
棠韫深呼吸,摇头,她有些分不清时辰,“本宫睡了几日?”
茯茶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快到午时,“四日半。”
“何凌她......什么时候出府的。”四日多的时间,给到何凌的话......她定是对侯府下手了。
茯茶细想了片刻,仔细回答何凌的行踪:“每日早间出门,用晚膳时便回来了。夜间也不住在公主府中,像是去办事的。”
棠韫垂眸下来。她晓得阿竹的身体不会有异样和遗留的症状,是辛苦她陪自己稀里糊涂的遭了罪。但何凌这人的性子,她也太过清楚了。自己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这个人怕是没能好好休息过一回。
这般的何凌,她心疼的紧。左右都走到这一步了,敬北侯府一除前面没有多少的障碍了,只是何凌......
“罢了。派人同她说,本宫醒了,想她了......她该回来好好的睡一觉。”
茯茶面露喜色,跪下来,“恭喜殿下,大事将成!大人替您除去了敬北侯府,现下便只有皇宫里的那一位了。您很快便可执掌东夏,以您的手段和谋略,定能救东夏于水火。”
皇宫里那位胸无大才,占着嫡长的名分,便坐上了那个位置。思索了半年多的法子,竟是选择棠韫殿下前去西楚和亲。何谓顺天应命,难道便是占了先天的好身体和出生的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