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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凌停了片刻,转身离去。
荒谬!这对主仆皆是亡命之徒!事事不将话说明白,事事都是这般!
既然身子不好,还发着高热,还进宫去做什么!
“来人!将刘太医绑进公主府,送到棠韫殿下身边去!”
......
公主府寝阁。
阿詹被送回棠韫殿下身边,一进寝阁便觉得不大对劲。殿下的衣物四散在地上,皆是昨日殿下穿在身上的衣衫......殿下以往绝不会如此......
阿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忍着不出声,靠近床榻。
透过窗帘,可见殿下捂着被子躺在床榻上,一点动静也不曾有。
“殿下?”阿詹小声的唤道。
棠韫殿下却似乎不曾睡着,刚要说话,便是一阵的咳嗽,良久方道:“你来了......”
阿詹听着她的声音,几乎要哭出声音,立刻便要动手掀开窗帘查看。
却不想,棠韫大声阻止了她的动作,“不要!不要看......你去、去让下面备水,本宫想要先沐浴......”
顿了顿动作,阿詹立刻缩回手,默默装作如常,很快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去了。
她很快跑去寝阁外面,吩咐棠韫殿下需要安排沐浴之事。
可公主府如今变了天,早由何凌做了主。何凌吩咐的是守住殿下的寝阁,其他事一律不必多管。
阿詹虽是气愤,却也知是这些人曲解了大人的意思。何大人是无论如何不会如此对殿下的。
于是,阿詹低下声音,求道:“几位大人通融通融,棠韫殿下身子不适,我们可以不去香水堂,不出寝阁的门。请几位大人安排一下吧。”
“不可,我等只负责守住这里,除非有何大人的命令,否则一律不可。”
阿詹急的跺脚,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怨愤。可她不能如何,只能转头回去。
自己若是不陪在殿下身边,殿下便真的没有人管了......何大人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阿詹回去之后,棠韫却同她伸手,让她扶着自己起身。阿詹仔细的扶着她,此刻殿下便似一吹就散的蒲公英,经不起一点风浪,让人需得小心的触碰。
“外面的人,不让吗?”棠韫出声,声音哑得吓人。
阿詹看着她身上的,肩上的痕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动作,“嗯......”
殿下身上的痕迹,全是......全是做了那些事之后才会有的痕迹......还有肩头的伤痕,狰狞恐怖,一夜的时间,牙印成了小小的血窟窿,在棠韫身上太过明显。
棠韫却笑着,忽然弯下了腰,闷声重咳了两声。
“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棠韫好容易直起身来,摊开手掌,一片的血污......
又呕血了吗?
棠韫叹了声气,看向阿詹,带着笑意,“不怕......既不能去沐浴,也便罢了。替本宫更衣吧,本宫想要......体面一些。”
至少之后见到她,不要还是这副模样,徒增彼此的烦恼。
“好,好......奴婢给殿下更衣。殿下是天底下顶尊贵的人,自然是要体体面面的......”
她哭着。
这体面何大人不给了,自己也要为殿下保全。
.......
换好常服,棠韫坐在妆台前,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自己放置的匣子上。
好似是在一年多以前,与何凌怄气,便让阿詹将这“玄玉”放起来,之后都不要拿出来。
但也是自己,近日将它取出来,又做了安排......
来来回回的,是自己反复无常了。
棠韫笑笑,自顾自说起,“将刘太医的药,取出来给本宫用吧......”如此硬撑,已不是办法了。
昨夜与何凌圆房,交付自己,对这具身子来说,虚耗过大。今日呕血,已不是血沫。
是时候了。
阿詹实在憋不住哭,泪如雨下,“非用不可吗......殿下的身子当真已到了那个地步了吗!”
棠韫转身,不忍苛责她,便轻轻抚摸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她慢慢的解释,几句一停顿,“本宫觉得好累......心口很疼......上回刘太医来时你是知道的,那时本宫身上就开始无力,现下行走都有些勉力。你一直跟在本宫身边......本宫这副身子不成了......你听话,将药拿过来吧。”
阿詹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那个药是什么药,殿下比谁都清楚......
棠韫叹了声,竟反常的继续说道:“本宫很少同你说那些事,一点也不想让你明白。但本宫还想把你留给阿竹,今日也同你说说吧。”
“昨夜的人,是她......所以你别怪她,是本宫引诱她至此,本宫......爱她。”棠韫与阿詹相视,轻道:“你是不是也想说,本宫能爱她吗?阿詹,本宫能爱她吗……本宫从一开始就算计着她,从明白...明白她是祖父为本宫准备的一把刀开始,就一直在利用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