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舒找了一張平滑的紙片,把東西給裝好了,叮囑他:「以後不要再跟那些人來往了,包括嚴浩。」
剛剛莊大成還說嚴浩一直慫恿沈越喝酒,他跟那些人走那麼近,早晚也是一丘之貉。
而且,她之前就聽沈越跟莊大成說,勸嚴浩早點離開老范那個地盤,可他顯然並沒有這個打算。
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就沒必要再來往。
「我知道。」沈越閉上了眼睛,回想起今天的種種,那些事好像走馬觀花在他腦海里旋轉。
幸好他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沒有吸入太多,而且裡面的東西顯然過量了,才會讓他這麼大反應。
如果真沾上這東西,他在唐舒和孩子面前,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看著沈越那難受又氣惱的樣子,唐舒用力扶了扶他那沉重的身體,大夏天裡,他的身體依然冰冷無比,後背的衣衫已經濕透,於是便把沖好的蜂蜜水遞到他嘴邊,說:「先漱漱口,等會我再幫你熱點牛奶。」
牛奶是沈越買給她的,讓她多補鈣。
沈越就著唇邊的杯子慢慢灌了一口,然後漱了下口,吐在了天井裡。
他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渾身沒有力氣,甚至還想繼續嘔吐。
唐舒看他難受,便掏出小傢伙平時擦汗的手帕幫他把臉上的汗水給擦乾。
然後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說:「來,我扶你回去屋裡。」
男人的身軀非常高大且沉重,唐舒艱難地扶著他往客廳走去。
莊大成見狀,連忙抹了下臉,直接走了過去,一同把沈越扶進去客廳的木沙發上。
男人長手長腳的,躺在狹窄的木沙發上非常不舒服,唐舒便說:「我去給你燒點熱水,等會幫你擦一下身,換個衣服。」
莊大成一聽,便說:「嫂子,你看著我哥,我去。」
「行,那你去吧。」
唐舒也怕莊大成衝動起來,偷偷去找丁家興,給沈越報仇。
莊爸和莊媽把家裡兩個孩子當成掌上寶,如果莊大成出了什麼事,她也沒辦法面對莊家的人。
而且這件事本來也跟莊大成沒有關係,她不想把他拉下水。
沈越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唐舒給他擦身的時候好像有點想睡覺的樣子,但又好像還清醒,嘴裡一直叫喚著她的名字。
後來唐舒跟莊大成乾脆把他扶進了老太太以前的房間,讓他將就一晚上。
莊大成自告奮勇地說:「今晚我在這裡吧,嫂子你要帶著糖糖,也不方便照顧我哥。」
唐舒點了點頭,看著莊大成那略疲憊的眼睛,說:「那你也別熬了,沈越應該睡一覺會好起來的,你也睡一下。」
「行,嫂子你快去睡吧。」莊大成直接拉了張椅子放在床邊上,然後坐在上面。
*
唐舒睡得不太安穩,早早就醒來了。
第一時間就是去隔壁的房間看了看沈越,莊大成一宿沒睡,就坐在了床旁邊的椅子上。
唐舒看不過去了,輕聲對他說:「大成,要不你回家休息一下吧,你也熬了一整夜,我現在熬個粥,等你醒了之後就過來一起吃點粥清清腸胃。」
莊大成搖頭:「不用,我就在這將就一下吧,看看哥醒來之後有沒有怎麼樣。」
莊大成大概也是夠累的,看唐舒醒來了,便往木沙發上一躺,半分鐘不到就打起了鼾,睡死過去。
唐舒不忍心吵他,儘量輕手輕腳地去廚房煲了一鍋粥。
沈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莊大成已經回了家,說是換了衣服再過來。
唐舒已經燒了一鍋熱水,粥也熬好很久了,就等著沈越醒過來。
沈越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我睡了多久?」
唐舒把手裡盛好的粥放到了飯桌上,然後走進去另一個房間,看沈越臉色已經沒有昨晚蒼白,便說:「差不多有十個小時了,怎麼樣?你現在好點沒有?」
沈越坐在床邊,看著唐舒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我們提前南下,這裡不能再久留。」
沈越第一次有了後怕的感覺,怕自己會失去唐舒,失去孩子。
失去他們這個來自不易的家。
唐舒伸出手,摸了摸男人那依舊蒼白的臉,點頭:「好,我去買最早的一趟火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