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帝王,理應對此運用自如,冷眼利用旁人的所求來為自己所用。
可沈知姁不一樣。
她是他的所求。
第18章 抄經(修)狗皇帝護短偏心的勁兒上來……
第十八章
儘管從一開始就心思不純。
但二人從單純、不算完全的青梅竹馬,發展為相知相許的戀人,這一轉變,是尉鳴鶴求來的。
費盡心機,費的是真心。
尉鳴鶴尚且在沉思,耳畔聽著福如海繼續分析:「更重要的一點是,昭儀主子的父兄獲罪,變成了罪臣之女,無依無靠。」
「這身份不同,娘娘的看法興許就不同了。」
「奴才聽昭儀的一席話,是覺得父兄得罪,自己也愧對於陛下您呢。」
「有朕在,沈昭儀算不得無依無靠。」
尉鳴鶴嘆了一聲,想起沈厲與沈知全,眼底閃過一抹冰冷冷的厭惡:這父子倆都是一副矜傲的性子,從第一眼見面就讓他不喜。
在他登基前保持中立也就罷了,還不到如今流放抄家的程度。可登基後,這兩人竟屢屢與他對著幹!
他要提拔擁有從龍之功的將領,沈厲就提起此人小計尚可,大局不行,不可領訓數萬之兵。
他意欲減免賦稅、鞏固民心,沈知全偏偏從邊疆回來上書,說周邊小國結成聯盟,對大定虎視眈眈,又說邊境士兵辛苦,惹得朝野上下一片擔心,言兵草軍糧不可缺少,稍減賦稅即可,不用全部減免。
即便沈厲父子說得頗有道理,可想起他們倆當著群臣面前言辭激烈直白、不肯讓步的模樣,尉鳴鶴只覺得他們絲毫不顧及天子的顏面,心中惱火不已。
那日對沈知姁冷漠無比,也有聯想到此事的緣故。
偏沈厲父子手握兵權,戰功累累,在朝堂與百姓間都頗有威望,贊他們正直清廉,愛兵民如子。
尉鳴鶴身為新帝,只覺得忌憚不已——領導重兵,而不與帝王一心。
此時,朝野中的黨派之爭隱隱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慕容丞相是先帝晚年的新貴,根基不穩,擅表忠心。
其參奏定國公府的一份奏摺,令尉鳴鶴心念一動:若是收了定國公府的權與兵,藉此重設只聽命於皇帝的夜影衛,以此來打壓、清理朝堂黨派……
尉鳴鶴召了喜公公,默許慕容氏和韋氏的動作,終於拿回了自己想要的權。
大權在握的感覺極佳,令他嗤笑起先帝的糊塗舉措:將大事放心地交給重臣,自己則做個無為而治、無功無過的皇帝。
既做了帝王,那便要集權於一身,旁人的生死榮辱不過他的一念之間。
像先帝那樣,又有什麼意思。
*
尉鳴鶴想著想著,眼前又出現沈知姁淚濛濛的眼兒。
再結合福如海的勸說、適才與沈知姁的對話,原就不算少的歉疚漸漸變深。
還有種亂發火的心虛感。
回到御書房,尉鳴鶴只留下福如海伺候。
「你還記得韓棲雲麼?」心中不舒服,尉鳴鶴自然也不會忍著:「他如今在哪兒做事?」
福如海對這個名字算是印象深刻,畢竟陛下當年救落水的沈昭儀時,韓棲雲是唯一在場的人。
後來也是他伺候著陛下與沈昭儀悄悄回到頤壽宮。
說起來,韓棲雲這個小宦官,可是陛下收買、培養的第一個人。
早兩年頗得重用,後來就被陛下派去專門搜羅消息。
算算時間,好似就在陛下英雄救美之後……
不過那小子倒也得用忠心,傳回來不少可用的消息。
陛下賞賜是有,但就是沒調他回來。
「回陛下,他現下正在校練場做灑掃。」福如海小心躬身:「那韋將軍的嫡次子與慕容丞相的庶長子多次在此相見之事,就是他上報的。」
也因此,陛下才順藤摸瓜,發覺韋氏早已投誠慕容氏。
這可是個功勞。
但福如海
抬眼一窺,竟發覺尉鳴鶴面沉如淵。
半晌後,才有一道冷硬的話語傳來:「調他去做最勞累的活計,就說皇宮中人心不穩,還是讓他繼續搜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