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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沈知姁就垂了腦袋。

沈知姁越是這樣,尉鳴鶴內心的歉疚和懊悔就越深,從幾絲結成幾縷,又漸漸凝成虧欠之感。

他放下帝王的矜傲,主動拉過沈知姁,讓她緊貼著自己坐下,又伸手理了理美人有些散亂的鬢髮,嗓音溫潤柔和:「術業有專攻,阿姁已經做得很好了。」

「要是朕來做,指不定連面都揉不起來。」

沈知姁彎起秀眉,有些緊張地抿唇一笑,然後不自然地側過臉去,很有些不習慣的模樣。

實則在心裡冷漠嗤笑:你是自詡至尊的皇帝,高高在上,即便是有機會,也不會去廚堂膳房沾染油煙的污濁氣息。

尉鳴鶴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忍不住想道:這場景要是放在一個月前,阿姁必定會笑眯眯地說自己不信,然後在他懷中纏成一團春水,眨著眼兒,軟著聲兒,撒嬌賣乖地說想吃帝王做的。

正嘆著氣,他就看到沈知姁抬起手,撫了撫自己剛剛碰過的鬢角。

嬌面上的紅暈染開許多。

這個細節落入尉鳴鶴眼中,讓他頗為高興地勾起唇角:「朕方才沐浴時,算了算時間,要是後日初十送你去見沈夫人,恐怕有些來不及,而且會有些招眼。」

他故意拉長了尾音,觀察著沈知姁的神色。

話音未落,沈知姁就抬起雙眸,明瞳中有秋水瀲灩,在眼底緩緩堆積。

「陛下方才才說,聖旨不會朝令夕改。」沈知姁話中帶著盈盈哭腔,嗚咽出聲,嬌憐動人:「君言也應該……應該是這樣的。」

她因焦急而身子前傾,蜷縮在身側的手拉住了尉鳴鶴的衣袖。

用金線勾邊的袖口有些涼。

沈知姁反應過來,自己這樣的動作,像極了勾住帝王、投懷送抱的模樣。

「所以……朕預備明日就安排你悄悄出宮一趟。」尉鳴鶴薄唇揚起,話中帶笑,很愉悅地直起身,將半入自己懷抱的美人整個輕攬在懷中。

格外想念的溫香軟玉入懷,尉鳴鶴感到格外滿足,語氣愈發耐心:「明日朕打算以你身子不適為由,暫時留在朝陽殿。等用過午膳、宮裡最清淨的那個時段,再著人送你去定國公府。」

「蕪荑就不跟著你去了,她在午膳後直接回瑤池殿,正好假裝你也回去了。」

「只是宮規為重,你只能去一個時辰。」

他一頓,思索一番後補充道:「這件事情,朕會交給……元子去做。」

福如海的確快撐不住了,他要趕緊確定一個忠誠可用的人,笨點兒倒是沒關係。

「阿姁覺得如何?」尉鳴鶴對沈知姁低頭淺笑,雖是詢問的言語,可裡頭藏著不容置喙。

確定自己仍能見到母親,沈知姁內心歡喜,面上也不自覺地溢出甜笑。

聞得尉鳴鶴的詢問,她就借著這甜笑,對尉鳴鶴赧然細聲:「陛下的安排肯定是最好的。」

「臣妾不會像從前那樣衝動了。臣妾往後會多從陛下的角度來想,好理解陛下的苦心與不易。」

「就像……就像臣妾在話本上看的那樣,天下有情人都是心意相通的。」

這話若放在別人身上,尉鳴鶴只會不屑一顧,轉而覺得此人有揣測、窺探帝心的嫌疑。

然而沈知姁這樣說,尉鳴鶴卻聽得心頭一動,鳳眸中泛起一絲光彩:果然,他的想法是正確的,只要他寵著、遷就著、關懷著,就能如從前一樣。

沈知姁抓住這一瞬,用水霧濛濛的眸子看向尉鳴鶴,雙手輕輕攀著皇帝的肩,語氣中滿是猶豫與哀傷:「臣妾斗膽,想問陛下一件事情。」

不是疏遠卑離的「求」,而是帶了依賴意味的「問」。

尉鳴鶴長眉微挑,自認為心有靈犀地道出沈知姁未說的話:「阿姁可是想趁著明日出宮,送一些銀票給沈夫人?」

「陛下聖明。」沈知姁前頭故意「遠」了好幾次,到了真正要利用尉鳴鶴時,就該「近」一些。

她攀著男子肩膀的手微微握起,帶著點顫意,呵出的氣像是落在肩上的羽毛,搔在尉鳴鶴的耳畔,輕而癢:「臣妾不會用陛下給的賞賜的,臣妾會用自己積攢下來的份例。」

依據宮規,三品婕妤的年例是六百兩,二品昭儀的年例為八百兩。

沈知姁做了四個月的婕妤,升昭儀也已經六月有餘,一點兒不用份例的話,能攢下來六百兩。

乍一看是挺多的,然而去北疆路途遙遠,兩月為期。再加上沈厲父兄從前在朝中秉公辦事,結下不少梁子。

一家子要想平平安安到達北疆,一路上少不得打點。

等到了北疆,手中頂多也就剩下一二十兩,這還是輪流看押的官吏見好就收的情況。

尉鳴鶴低首沉吟了片刻,抬眸時就見眼前的女郎垂頭喪氣,蝶翼一樣的睫上綴著晶瑩的淚珠,如秋日清晨被霜露打濕了翅膀的雛鳥。

「朕還記得,沈夫人從前照顧過朕好幾次。」尉鳴鶴望著沈知姁復又抬起、閃著光亮的眼,忍不住也跟著雙眸微彎:「朕便給沈夫人四百兩銀票,給你湊個整兒。」

這當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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