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殿的恩寵真是讓人嫉妒得眼紅。
她最厭惡旁人壓自己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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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茯苓接觸的人定好了?」
沈知姁聽完外命婦拜見的場景,將烤得香甜的紅薯花生分了一半給青葙,然後就帶著蕪荑和白苓回了側殿,將其餘人等遣走。
「娘娘放心,小岑子悄悄盯著呢,等她們再與蘭心堂的人聯繫,咱們的人第二日就會行動。」白苓淺笑著應答。
沈知姁微微頷首,明亮的眸光中透著狡黠。
謹婕妤一直是埋伏在暗處的惡狼,此時感到威脅、著急上火,必定會動用力量,給予瑤池殿一擊,挫一挫她這位宸貴妃的風光與恩寵。
只是天太黑了,可要小心咬到的……是自己不小心露出的尾巴。
第71章 理解讓天子為自
己彎腰俯首
問完了外頭的要緊事情,用過了御膳房準備的豐盛午膳。
等睡完了午覺,沈知姁才想起來朝陽殿。
「初一大朝應當已經結束了,朝陽殿可有動靜?」沈知姁慢慢啜著一小碗桂花酒釀。
舌尖上滿是桂花蜜的甜意,說出來的話似也蒙了層蜜。
「陛下一下朝,就回了朝陽殿,一直待到這個時候。」蕪荑神色有些疑惑不解:「您午憩醒來的時候,元子正得了什麼吩咐,匆匆忙忙往宮外趕,還特意避著咱們瑤池殿走。」
難道陛下對娘娘又有了不滿?
「不用擔心,隨朝陽殿去。」沈知姁看出蕪荑的擔憂,面上溫柔一笑,安撫後又道:「請諸葛院判來。」
根據她對謹婕妤的推斷,縱然對方此時再怎麼焦急上火,也頂多會推出茯苓與小文這兩枚沒什麼用處的棋子。
起了作用就是大賺特賺,沒有作用也能發揮一點兒噁心人的本事,而且明面上和蘭心堂沒有一點作用。
要對自己腹中的「孩子」下手,謹婕妤估摸著要忍耐到新人進宮。
到時候人多,替罪羊也多,好下手。
沈知姁又啜了一口熱乎乎的桂花酒釀,眼兒彎成月牙:謹婕妤是謹慎,不過對待像茯苓小文這樣的人,就難免會犯聰明人的自傲與不屑。
她們二人在明面上的確和謹婕妤無關。
不過只要送到尚刑局,這暗地裡的關係一審就知。
想著茯苓上回自己發的誓,沈知姁就輕輕喟嘆一聲:自己可是個好主子,茯苓那麼想去皇陵除草,自己就幫她實現吧。
待到諸葛院判趕來,沈知姁就收了思緒,轉而笑意盈盈:「院判,我記得你酒量很好?」
「那是自然,微臣可是隨著行軍作戰的。軍營中,哪兒有喝不了酒的兒郎?」諸葛院判念及從前行軍往事,儒雅的面孔上揚起幾分意氣風發:「並非微臣誇口,哪怕是滿軍營的兒郎上來輪番敬酒,微臣也能撐著喝過去!」
頗為自豪地說完這話,諸葛院判心中就疑惑道:貴妃問起這個做什麼呀,難道是準備練酒量,藉此灌醉陛下,方便自己的行動?
可這方法不好用也不保險呀。
還沒想完,沈知姁就指了兩個時間點:「本宮想請院判,在每月的中旬請范院使去飲酒小酌。」
「前面兩次都正常相待,等到三月,新人入宮的那一個月,院判就可以讓范院使多飲些酒。」
諸葛院判略一思量,就不由得佩服沈知姁想得周全:這所謂的喜訊皇嗣,本就是借著靖文侯府中前朝密丸弄出來的影兒。平日范院使每旬一回的診脈可以糊弄過去,可等到了要小產的時候,必定要把范院使給支開。
畢竟這密丸還沒有那麼萬能,連小產的脈象都能仿出來,只能借著每月月信的時間,裝作小產的模樣。
偏范院使是服侍陛下的,不好直接動手或是收買。
那最簡單的法子,就是讓范院使在那幾天恰巧「病了」。
這要是飲了酒,路上吹了寒風,可是極容易發寒的。
雖是小病,但怕病氣過給天子,范院使是必須要在家中歇息的。
太醫院之首不在,太醫又在待補充的階段。
那貴妃「小產」之時,陛下可以信重的太醫惟有諸葛院判一個。
想到這一點,諸葛院判渾身都樂得輕鬆:即便是天子又如何,不會診脈,還不是要依靠太醫們的診斷?
「娘娘放心,微臣一定辦到。」有沈知姁的資金支持,諸葛院判正借著各色古玩與范院使聊得火熱。
已經從關係一般的同僚上升為有相同愛好的朋友。
趁著巡假約出來喝喝酒,並不是難事。
應下此事後,諸葛院判帶著滿臉的喜意,說起另一件事:「如娘娘吩咐的那樣,微臣傳話,讓定國公府的有志者報名年底的招兵,有一大半都被選上。」
「而其中有三名小廝,正是身手最好的那三個,經了第二重選拔,被選走了,並不待在兵營中。」
不在京郊大營中,那極有可能是被帶去了夜影衛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