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父親再婚的婚禮上。他揮舞右拳,直砸向某人的眼眶,拳頭的觸感、傷口崩裂的瞬間、湧出的鮮血,都歷歷在目。
「啊——」夏星驛猛地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推開了李隨真,像見鬼了一樣後退兩步。
李隨真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顯然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
「終於想起來了?真是太好了。這段時間看你一副無知的蠢樣,真是噁心到我了。」
夏星驛覺得自己的身體徹底僵住了,從頭到腳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但同時又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咆哮:天啊,李隨真居然就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難怪李隨真對他處處針對,原來這孽債早在五年前就種下了。
他這雙眼睛怎麼就沒認出這傢伙呢?!
不,這不怪他。
當年被他揍的那混蛋穿得跟埃米納姆似的,誰能把他跟現在西裝革履的李隨真聯繫起來啊。
而且當時這傢伙也沒這麼高啊,原來過了20歲,還可以再長高的嗎?生長期也太長了吧!
完了,這下死定了。夏星驛恨不得抱著腦袋大吼一聲,發泄自己心中的驚恐。
其實面試的時候,李隨真應該就認出他來了。從一開始,這場遊戲就是李隨真精心設計,他故意錄用他,像貓戲老鼠一樣耍著玩。
現在,玩膩了,準備動真格,給他致命一擊了。
「夏星驛,要不是我告訴你,你一輩子都認不出我吧,你說你是不是傻逼?」李隨真本想嘲笑夏星驛,但莫名地憋氣,媽的,到頭來還得靠自己自曝,夏星驛真把他忘了個徹底。
不能硬碰硬,不能慌!夏星驛的求生本能瘋狂拉響警報:現在攤牌絕對不是好時機,他根本沒做好準備,貿然升級衝突,只會讓自己落入更悲慘的境地。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勉強壓下喉嚨里的顫音,故作茫然,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完全不明所以的受害者。
裝傻!對,現在只能裝傻,裝到最後一刻再找機會逃跑!
李隨真不屑地冷笑,眼神充滿了戲謔:「呦,連面對敵人的勇氣都沒有嗎?」他走到洗手池前,一邊洗手,一邊通過鏡子觀察夏星驛面無血色的樣子,心裡湧起一陣說不出的暢快。
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雖然揭露真相的場景缺乏儀式感,但這突如其來的心血來潮,反倒添了幾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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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驛愣住了,竟然看到李隨真對他的好感度回升了1點。
顯然李隨真從他痛苦的表情中獲得了滿足,越看到他狼狽,就越高興。
夏星驛輕咬嘴唇,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試探著說:「李總……我先回去了。」
「等等。」李隨真擦乾了手,轉身看著他,嘴角挑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我跟你一起回去。」他邊說邊走向夏星驛,「你現在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今晚上我們好好聊聊。我會大記憶恢復術,保證讓你什麼都能想起來。」
夏星驛內心警鈴大作,他想起剛才李隨真說的要和他打架,顯然今晚上他要報仇雪恨了。
夏星驛一回到包廂,於昊就看出他臉色不對,去洗手之前,這還是位陽光青年呢,怎麼和李總一起回來,就變得像霜打的茄子,徹底的蔫吧陰鬱了。
但神奇的是,離開之前的李總陰沉著臉,現在則能看出心情明顯好了起來,簡直是滿面春光。
衛生間裡發生了什麼,於昊趕緊在心中默念:和自己沒關係,和自己沒關係,不要進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