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茗緊緊摟著她的腰,腦袋埋在她肩窩上,想哭,忍住了,輕輕換著呼吸,強行鎮定下來,「我手疼。」
「怎麼回事兒?」盛初棠心一顫,立即把她拎開,捉過她的手,仔細看了看,「哪裡疼?手腕嗎?剛剛讓馮露……」
盛初棠的手,燙得很,每次都是。
似乎只有這樣觸碰到她的時候,一切才有那麼幾分像是真的。姜茗低頭,反握著她的手,「你摸摸就不疼了。」
「認真點!」盛初棠抬眸,眸子裡的擔憂滿溢出來,須臾又低下頭去看姜茗的手,手腕上有些許紅痕,看這也不是很嚴重,但這麼看也看不出什麼,盛初棠輕輕摸了摸那處,「這樣疼嗎?」
姜茗搖頭,「你摸著就不疼。」
「不行,」盛初棠嘖了聲,渾身上下都冒出焦躁的氣息,小心翼翼牽著姜茗往外走,「去醫療組讓醫生看看。」
姜茗拽住她,「我不去。」
盛初棠眉頭唰一下皺起來,「不要任性。」剛要回身,姜茗從身後擁了過來。
抱得有點兒緊,那一瞬,盛初棠腦海里轟地一聲,只剩一片空白。她能感受到姜茗的情緒,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解決,她第一次覺得這麼茫然。
她對姜茗太熟悉了,有些東西,細微的一眼,就能察覺。但身份位置的變化,反倒讓她束手束腳,她忽然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做真的合適嗎?
「茶茶。」
盛初棠輕聲開口。
她想笑,想要像從前那樣,哄一哄姜茗,想要安慰安慰姜茗。話到嘴邊兒,卻說不出口。
姜茗緊緊摟著她。
好像這樣,盛初棠就會一直在。
「嗯。」
姜茗低低應了聲。
盛初棠緩緩擁回去,溫暖的手掌輕輕撫在姜茗後背,緩慢地拍了拍,「乖。」
她已經很乖了。
姜茗心想,還要怎麼乖呢?她不想要盛初棠離開,可她連不想都不敢跟盛初棠說,還能怎麼乖呢?
眼珠盈上眼睫,姜茗閉了閉眼,淚珠滾落,滴在盛初棠肩上,極燙,直直滲進心坎兒里,燙出一個大洞。
盛初棠張口,唇瓣不受控制地在顫抖,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該拿姜茗怎麼辦?
「盛初棠。」
嗓音里溢著哭腔,是她支撐不起的悲傷,盛初棠垂眸,咬牙強行忍耐著,儘量平靜著語氣,「我在。」
——你能不能不要走?
眼淚滴滴答答落下去,姜茗始終問不出這一句,盛初棠不可能不走。既然不可能,就沒有必要再說這些讓她為難。
她不可能答應,問出口,無非是互相難堪。
更多的,是她自己的難堪。
盛初棠若是冷臉,她要怎麼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