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玉……我的小師叔,她終於回來了。可是她……中了妖毒,藥堂的醫師說,你是能解天下奇毒,還得是你來!」
「余瀲山,你快把我送回去!」薛鳴玉瞬間清醒,「解妖毒要很多草藥和工具,你光把我人帶去有什麼用!」
「嗷!」余瀲山一個急剎轉彎,差點把薛鳴玉甩出去。
薛鳴玉胃中一苦,暗暗在心裡罵了他好幾聲道,余瀲山!看我治好你小師叔之後怎麼收拾你!
一炷香後,薛鳴玉坐在塌前,將銀針收好,開始對水依然說起江雪萊的傷情:「小師叔中的,是赤練蛇的妖毒,此毒從筋脈侵入,當使用內力之時,妖毒在靜脈中逆行,所以會吐血。」
「嚴重嗎?」水依然連忙問道。
余瀲山也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薛鳴玉。
江雪萊自己倒是一副隨它去的樣子。
「不好說。」薛鳴玉側頭去問江雪萊,「小師叔,那個攻擊你的妖蛇,你有沒有斬下……它的一鱗半爪?」
江雪萊搖搖頭,「它當時溜得很快,我不熟悉環境,便沒有追上去。我要在七日之後,才發行氣不順,心中恍惚知道大概是中了那妖蛇的毒了。」
三人又齊齊看向薛鳴玉,目光中隱隱透露著期待和焦慮,仿佛是在問,還可以治嗎?
寬大的衣袍下,薛鳴玉手心微汗,捏緊了拳,又不可察覺的鬆了開來,「沒有什麼大事,輔以針灸、藥浴、湯藥大約半個月便可復原。」
眾人都似鬆了一口氣。
三日後,無崖淵禁制一撤,柳如意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洞口。
「瀲山師兄!」,柳如意喊著,便跑了過去。
跑到亮光中,她才看見,薛鳴玉正在一旁,搖著扇子看著自己。
「好久不見,如意。」
「鳴玉,你來了!」柳如意驚喜至極。
「你的小師叔生病了,我來替她瞧一瞧,順便也看看你。」
「小師叔生病了嗎?嚴重嗎?」
「等一下,如意,你見過小師叔?」余瀲山心中有些驚訝。
「是的……無意間碰到的。小師叔其實……還教了我幾招,只不過她要我保密回來的事情。」柳如意偷偷看余瀲山的神色,發現他應該沒有生氣,於是放下心來。
余瀲山心裡有些酸酸的,小師叔為什麼都不來看我。等等果然如意不是我教會嗎?是小師叔教會的嗎?這兩個人……怎麼還一起瞞著我!
薛鳴玉將話題接過來道,「如意,你的小師叔沒有事。」
頓了頓,薛鳴玉問道:「不過……如意,你來了青巒劍派這麼久,怎麼一次都沒有給我寫過信?」語氣里竟然透露出一絲絲的委屈。
「啊……鳴玉,那個,就是,就是,我認識的字沒幾個……」
余瀲山在一旁發出了悶笑聲,你薛鳴玉也有吃癟的時候:「沒事的如意,弟子堂里有開蒙館,有識字師傅的,明天就可以去。」
薛鳴玉收好臉上的黑線,在案前編藥經的漫漫長夜裡,如意閉著眼睛,安睡於冷泉池中的樣子,一直在他的心底。從前,她就好像他養的一尾魚,只要他走出院子,就能觸摸她的臉龐。
每次看著空落落的池水,薛鳴玉只覺得心中也仿佛空了一塊,他想知道她過的怎麼樣,可是卻沒有勇氣問。
實在耐不住了,寫信問余瀲山,每次也只得三言兩語,害他心中苦了許久。沒想到如意不來信的原因不識字,是他思慮不周了,他連忙道,「正好我在藏劍鋒,跑去弟子堂那麼遠幹嘛,要不要和我學寫字?」
柳如意突然想起楚天舒,萬一碰到了她的話……她還不知如何面對,能不出藏劍鋒的話,還是先不要出了吧,於是她點了點頭。
薛鳴玉的扇子搖得額前髮絲輕飄。
余瀲山看著他,心道,嘚瑟。
三人一路回了清風院。
薛鳴玉落腳在這裡的依水小屋,他背上自己的藥箱,準備去聽竹院的雅築小屋為江雪萊施針,各類藥材已在三天之內備齊,可以正式開始治療了。
在他要出清風院的大門時,卻發現柳如意和余瀲山兩個人便用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神望著他,他率先投降了:「要不跟著我進去看看?如果雲隱仙尊不趕人,應該是可以的?」
柳如意和余瀲山都小雞啄米般地點著頭,近乎同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