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薛鳴玉三人也進了屋。
薛鳴玉依舊行雲流水般地在江雪萊的身上紮下一根又一根的銀針,江雪萊毫無阻澀刺痛之感,與前幾日被扎針的感覺全然不同,大約真是好了。
收完針,薛鳴玉再次給江雪萊把脈,眾人都屏著一口氣,不自知地圍攏了過來。
「完全無礙了。」薛鳴玉笑著道。
眾人都歡欣不已,唯有柳如意看著薛鳴玉微青的眼底,想起他昨天一個人無助苦捱的模樣,心中酸澀至極。
「抱歉各位,藥王谷急召,我當下便要走,還請瀲山送我,今日藥浴與湯藥,由丹殊負責,他已十分熟悉,照舊收尾便可。」
水依然與江雪萊對視一眼,這麼急,都沒好好謝謝人家,想來怕是藥王谷有什麼要事。
江雪萊從衣袍中翻出一個乾坤袋,遞給薛鳴玉:「鳴玉醫師,這是我多年來在妖界行走,攢下的許多靈寶,大多由妖界植物或者動物身上的部位所制。其中還有一些妖植的種子,不知對藥理研究是否有幫助,全當我的謝意。」
這可真是送到薛鳴玉的心坎上了,他連忙道:「多謝小師叔,藥王谷一直猜測妖植是否可以入藥,我正好可以帶回去回去研究。」
水依然正色道:「鳴玉,以後藥王谷若需相助,我水依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有飛花令為證。」說著,她將一枚飛花令遞了過去。
如意看過去,這枚飛花令呈暗紅狀態,與她在花溪城見到的那枚淺粉色的完全不同,散發出古樸的氣息,想來是一個重諾。
江雪萊暗驚,飛花令是藏劍鋒歷代鋒主信物,不同的等級代表不同的諾言,大師姐這是把半條命允出去了,她心中慚愧不已,真是又勞煩了小醫師,又給師姐添了麻煩。
「多謝仙尊。」薛鳴玉接過飛花令。
「瀲山,你護好鳴玉的安危,務必將他安全送達。」水依然吩咐道。
「好!各位,這就告辭了,來日再會!」薛鳴玉對眾人告辭道,又對如意點了點頭。
余瀲山將薛鳴玉往劍上一帶,二人已經到了空中。
柳如意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心中的擔憂又隱隱升了起來,她一定要學會御劍,那時,她就可以飛去藥王谷看鳴玉了。
劍上,薛鳴玉扶著余瀲山的肩膀,暈眩襲來,他定了定神道,「瀲山,你飛慢點。」
瀲山隨即降下速度,平穩地飛在空中:「鳴玉,此番真的多謝你,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的話都是對的,你叫我往西飛,我絕不往東飛,你叫我打誰,我就打誰……」
「好了好了,知道了,好好御劍。」薛鳴玉截住了余瀲山的話頭,心道好笑,難道我以前說的話都不對嗎,不過頭暈還沒又散去,他只能焉焉地扶著瀲山,不再多話。
三日後,薛鳴玉此次出診的正式診金由明心真人以掌門之名派大弟子沈澤清送至藥王谷。
譚清玄看著眼前金閃閃的診金,心道,算你明心老兒有良心,他那心尖上的小弟子,一回來就虛弱地歪在塌上,得了,還是再給他熬副補藥去吧,譚清玄想到此處,若有似無地嘆了一口氣。
第16章 破玄鏡
五日後,柳如意的弟子考核正式到來了。
藏劍鋒上,水依然衣袖一揮,一面巨大的玄鑒飛至空中,浮在大殿正中央。
玄鑒外側,兩條巨龍首尾相接,遊動追逐著。
玄鑒背面,白澤似在假寐,方相氏似在奔跑,夔牛似緊追其後,各色神獸被雕刻得活靈活現,似乎下一刻就要破鏡而出。
玄鑒正面,白霧瀰漫,好似藏著一個未知的世界。
「破!」水依然輕喝一聲,白霧漸漸退去,一條長長的通道露了出來,通道兩側,均整整齊齊地站立著三排士兵。
「是機關陣!」江雪萊眼前一亮。
「確切的說是機關陣的幻鏡,你不是想看嗎?我直接搬了三個來,改良成今日的考核之地。」水依然淺淺一笑。
接著,她轉向如意道:「如意,鏡中共有兵俑、車馬與天劍三大陣。斬殺陣眼,便可破陣,破開三陣,便可出鏡。」
「出來你就是我雲隱真人水依然座下二弟子,去吧!」
「是!仙尊。」
柳如意心中揚起無限希望,苦練三月,成敗在此一舉,她向師尊抱了個拳,躍入鏡中。
一到鏡中,通道的邊界消失不見,冰冷的鐵鏽味便傳至柳如意的鼻尖,她拿出瀲山師兄贈與自己的桃木劍,希望今日可以和它一起走出這裡。
此地仿佛是一處古戰場,兩邊的士兵遠不只三排,好似無限複製般得延伸開來。
「咚」「咚」「咚」戰鼓之聲漸起。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