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純元齜著牙怒吼一聲,似乎更為暴躁,他雙爪一縮,如摧枯拉朽般捏碎了五葵真人的長劍,一掌將他掀了開去。
「若風,知晨,結三清劍陣!」沈澤清急忙道。他說完話,一個旋身飛了上去,若風與知晨連連跟上。
劍光閃爍間,沈澤清和蔣若風的長劍齊齊穿過純元的左右大腿,將他釘在了地面之上,但方知晨卻連著長劍,被純元一掌拍飛。
純元嘶吼一聲,雙爪分別握住大腿兩側的長劍,將其拔出。
「補位!」沈澤清抵抗著純元的力氣大喊道。
見此情況,燕南喬飛身一躍,一劍刺向純元心臟。長劍刺進血肉的聲音穿來,燕南喬心中一喜,他應該是刺中了純元。
下一秒,劇痛從胸口處蔓延開來。燕南喬一低頭,只見胸前血肉外翻,鮮血四溢,惹得他的前襟殷紅一片。天空從燕南喬的眼前閃過,他是在做夢嗎?剛剛好像看到昭煙了。突然,後背仿佛要裂開似的,慘白色的肋骨竟從胸前露出了一小截,戳在他面前。
看著眼前徒然變小的眾人,聽著同門呼喊自己的聲音逐漸變小,燕南喬明白過來,他大概是被摔到了一旁。
「燕南喬!」看著被純元幾近穿心的燕南喬,青巒弟子齊齊驚呼。
「藺羽,速速去請齊非白。」沈澤清吩咐完,看著昭煙的身影從半空中掠過,心下稍安。看著純元滿手的血污,他搶過身邊秦知岳的劍就要向著他的腦袋削去。
「不要殺他!」此時,在旁邊觀戰已久的慈悠真人突然沖了過來,副開了沈澤清的致命一擊。
沈澤清堪堪收回劍鋒,才沒有傷到慈悠真人。
「慈悠,你做什麼!」此時,五葵真人也連忙奔了過來。
兩行眼淚從慈悠溝壑縱橫的老臉上流下來,他跪在眾人面前道:「五葵,求你了,留他一條命罷,他也只是……只是錯信了重陽罷了。」
此時,身重三劍的純元唔咽一聲,似乎清醒了過來,他不住地對著天空嘶吼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悲痛。漸漸的,他身上的利爪縮了回去,面目也恢復如常,只是滿身的血跡依舊訴說著他犯下的罪惡。
純元看向滿目的瘡痍,又看向自己,低頭苦笑道,「可笑,太可笑了,我一代仙門修士,立的是斬盡妖邪的大志,如今卻竟落得如此境地。都是我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說罷,純元拔出胸口的長劍,向頸間一刎,撲倒在地。
「純元!純元!」慈悠爬過去,搖晃著純元的身體,大叫著他的名字。
五葵真人冷眼看著地上的二人,赫然將長劍指向了慈悠,問道:「慈悠,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
青巒劍派諸弟子齊齊聚在五葵身後,以防慈悠出現什麼問題。
第72章 生死關頭
昭煙正跪坐在地, 慌亂地將雙手蓋在燕南喬的胸前,護住他的心脈。
「昭煙……昭煙……你回來了。」燕南喬轉過臉看著她,氣若遊絲地說道,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昭煙說著, 左手緊緊捂著燕南喬的胸口, 右手情不自禁地將他摟在懷裡,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血越流越多。情急之下, 昭煙一提氣息,將源源不斷的鳳凰火輸入其中。
但燕南喬傷勢過重, 鳳凰火竟留不下他的生機。
燕南喬抓住她的手,斷斷續續說道:「不要……不要救我,不要暴露身份, 危險。」
昭煙的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下來, 她搖著頭拿下髮簪,一把插進了自己的心尖。火紅的鳳凰心火瞬時從她胸口湧出,昭煙丟掉髮簪, 引導著心火落到燕南喬的胸膛上。
「沒事了, 南喬, 很快就沒事了。」昭煙流著淚道,不知是在安慰燕南喬, 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肉眼可見的,燕南喬胸口的血流止住了,血肉也飛快地生長著, 連皮膚也漸漸復原。
昭煙剛鬆一口氣,卻發現燕南喬的胸膛上開始長出灰黑色的毛髮。下意識的, 她連忙將燕南喬的衣襟往裡攏,擋住他的胸膛。但燕南喬的羽翼越來越長,漸漸地就要從衣物中跑出來。
「南喬,南喬,你怎麼了?」昭煙抱著顫抖不已的燕南喬,自己的身體也跟著不住地抖動。
「昭煙,我好痛,好痛。」燕南喬痛苦地□□起來。
春日裡雨露的氣息混合著青草的味道傳到昭煙的鼻尖,青龍說漏嘴的半句話突然浮現在昭煙耳邊,原來燕南喬是燕子半妖。
此刻另一邊,純元自刎後,慈悠跌坐在地,久久不語。弟子們四散開來,互相檢查傷口,有的已然注意到了這裡,三三兩兩地圍攏了過來。
眼前的畫面激起了他們心中的疑慮,燕南喬的身體似乎起了什麼特殊的變化。但他剛剛為捉住純元立下大功,說是救了諸人也不為過,弟子們雖覺怪異非常,暫且也無人上前打擾昭煙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