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的世界他不懂。
「明天是3月9日。」優雅的上位者放下筷子,乾淨利落地將打包袋系了個水手結,「桑非晚給他哥哥辦紀念活動的日子。」
「你也覺得不對吧?」他顯然是誤解了季明月的疑惑。
季明月摒除雜思,點頭:「海哥你還記得那幅詭異的版畫嗎?就是我們在桑非晚辦公室看到的那幅,《晚春》,也是3月9日畫的。明天的晚宴名稱也叫『晚春』,太巧了。」
「對了,是2014年3月9日。」季明月回想起版畫上的落款時間。
連海收拾妥當,湊近看到了日記本——是他長了個心眼從陽間楊雲昊的公寓裡帶回來的,想著萬一會有用。
他道:「只可惜楊雲昊和蒲飛不肯說。」
這幾日連海向兩隻鬼提起桑非晚辦畫展宴會一事,蒲飛和楊雲昊先是一愣,表示從來沒收到過桑非晚要紀念哥哥的邀請函,接著心照不宣地諱莫如深,仿佛「桑榆」這個名字自帶什麼封口術。
連海又有意無意提到了「3月9日」的日期,這下封口術升級,變成了禁言咒,直接讓兩隻鬼大眼瞪小眼,半晌不說話。
陽間之事,於情於理,身居陰冥的連海都無法逼供。查明真相的保證是他拍胸脯說的,面對兩隻嘴硬的死鴨子,他只能作罷。
季明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嘆氣:「你當我翻那麼久的流水帳是為了什麼?我本來想通過楊雲昊的日記,查一查14年的3月9日發生了什麼,海哥你看——」
他將本子攤開,日記中,只有2014年2月和4月的記錄。
兩頁之間一道明顯撕痕,裸露出的纖維剌手。
「無論怎樣,明天一定要上去,會會桑非晚。」連海道。
桑非晚是突破口,這是他們的共識。但季明月看著日記本尾頁的【桑非晚回來了】,又想起版畫種那片綠色的麥田,還有種隱隱直覺。
這個心思幽微的霸總,或許並不是旁觀者。
他點點頭:「海哥,你先午休,我再琢磨琢磨日記。」
「先吃飯。」連海道。
說話間,他將桌旁用保溫袋包住的外賣袋推進。
季明月正納悶兒外賣哪來的,卻見連海打開飯盒,面上難得露出一絲緊張,像個初出茅廬、等待師傅試菜的新手廚師。
飯盒中的烤羊肉還熱著,油香伴著孜然與洋蔥的香氣四散飄逸。
旁邊另一份菜就很特別了,紅撲撲油亮亮,在燈光下賣相極佳,將季明月胃裡的饞蟲盡數勾出。
他定睛,認出是紅燒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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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春安縵酒店坐落在郊區,靠著山,也緊鄰熱門景點大麥田,同時離「瞬息全宇宙」的站點——肅城福利院——也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