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覺和視覺都太旖旎,季明月想歪了,但又沒完全想歪,小臉一紅,別過頭去:「海哥,在這裡……不好吧……」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連海抬臂從旁邊的邊櫃頂上拿濕紙巾擦手,「被扣工資的是你。」
他邊說邊笑,恰有朝陽投進屋裡,這一笑令室內更加明媚。
連海眸子眯了眯,在陽光下瞳如點墨,又問道:「哪裡不好?」
季明月無語凝噎。
想起方才的綺念,季明月尷尬得不行,只好轉移注意力,在這間寸土寸金的公寓裡溜達,模樣活像剛被主人領進門的小狗,這聞聞那摸摸,用撒尿標記領地。
公寓三室兩廳,最大的特點是沒有特點。客餐廳一體,布藝沙發,木桌茶几邊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如《夢》里薛寶釵的蘅蕪苑,雪洞也似。
雪洞裡,唯一的亮色來自陽台——彼處養了株小綠植,小半米高,心形葉片,很是稀奇。清晨的日光打在葉片上,青翠欲滴。
季明月手機里裝了識花軟體,好奇病犯了,掏出手機掃了下,屏幕彈出的結果是【芋】。
他不由地「啊」了一聲。
高高在上的冥府府君,竟然是什麼種田愛好者嗎?
如此想來,似乎還挺合理的,怪不得海哥會知道甲拌磷這種如此冷門的知識點。
畢竟是不交房租的借宿,囊中羞澀的季明月心裡感激。他本來想吹一波金主爸爸的彩虹屁,可對著這間簡陋到甚至有些寒酸的公寓,實在開不了口。
最終無家可歸的小狗狗靠在次臥門邊,目光落在床上,來了句:「我是住這間嗎?」
床單是深藍色,上印著一個個明黃小月亮,有種深沉的可愛。
「鑰匙都在這兒,」連海點頭,拿鑰匙給他,「反詐App項目組還在攻堅階段,我偶爾回來晚或者不回,一日三餐你就自己解決。冰箱裡有食材,閻羅大廈後面夜有食堂,不想出去就叫外賣。」
季明月從善如流地接過鑰匙,看著鑰匙上的標籤貼紙:「大門、陽台、主臥、次臥……怎麼只有四把?」
次臥對面的拐角處還有個房間,季明月徹底不把自己當外鬼了,下巴揚了揚:「那間呢?」
「雜物室。」連海垂眸平淡道,「裡面東西堆滿了,亂得很,不方便進,就沒給你鑰匙。」
季明月半信半疑。他曾經在【小白書】App上看過一條熱門筆記,說房間是內心的外顯。如連海這樣把屋子裡里外外拾掇乾淨的性格,不可能將其他房間掃得纖塵不染,而留一個髒亂差的雜物間。
季明月扣了扣房門,回應他的只有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