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崢並未回頭,語氣中卻讓人聽出了涼意。
閔道一隻道師兄不許自己軟弱,被嚇得一激靈,卻毫無辦法,索性往角落中一縮,閉上眼哼唧起來。
只是他口中絮絮叨叨了一會兒,忽然後知後覺意識到,方才他想往徐宴芝身上靠時,似乎有一股前些日子聞過的香味兒鑽進了鼻子裡。
是師娘身上的味道,一股兒暖洋洋的勁兒,有許多種變幻,並不是死板如一的薰香能熏出來的。
他不由得試圖回想,除了師娘身上,自己究竟曾在哪兒聞到過這個味道。
可閔道一受了傷後腦子便時靈時不靈,想了一會兒,除了頭疼外什麼也不曾記起,他害怕待會到了搖光峰上頭疼影響發揮,連忙放空了腦子,什麼也不敢想了。
顧青崢掌舵,靈舟飛得很穩,不一會兒便穿過了大雪肆虐的山間,停在了搖光峰上。
他們來得晚,此時搖光峰上原本就寬大無比的廣場上已經站滿了人,不論仙子仙人,此刻皆忘了風度,焦躁不安地彼此交頭接耳,嗡嗡之聲響徹山頂,教人疑心是否有什麼蟲類靈獸襲擊搖光峰了。
頂著這般熱鬧,顧青崢在前頭開路,不一會兒便帶著徐宴芝與閔道一穿過了人群,來到了授業堂中。
他們在弟子中算來得晚的,可乍一看去,堂中現下只有李能意與任重陽到了,其餘長老不知所蹤,徐宴芝又算來得早了。
不過,顧青崢與閔道一今日尚且有任務,他們只是將徐宴芝護送到此處,見徐宴芝邁入堂中,又轉而前去尋授業堂的管事弟子,將自己的弟子手令錄入到大比的名單當中。
授業堂中擺著八張交椅,李能意與任重陽卻都還站著,只假笑著與徐宴芝打了招呼,接著退到一旁,冷眼瞧著徐宴芝,等她選座似的。
徐宴芝心中嗤笑,一眼掃去,徑直往最正中的那張交椅上走去,當著兩位長老的面,大喇喇地坐下。
「也不知其餘幾位長老何時過來,兩位不如坐下等?」
徐宴芝臉上也堆起了假笑,輕言細語地對站立的兩位長老說道。
任重陽當即低下頭,笑眯眯地應聲,選了離她不近不遠地一張交椅坐下。
李能意臉色有些不好看,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咬牙坐在了徐宴芝的下手旁。
每回到了排資論輩的時候,李能意就要跟自己較勁。
徐宴芝略微掃了一眼他,心中竟有些好笑。
這個老古板在仙人里也算得不上年紀大,卻宛若凡間老叟,言行舉止皆是講究,最是受不了修為不高的仙子與他平起平坐。
看來這樣的事應當多來幾次,助李能意放下心結才是。
徐宴芝愜意地倚在交椅上,沒有半點德不配位的自覺,任由身旁仙人心中暗自焦躁。
一人愜意,一人焦躁,一人神遊。
三人這般在授業堂中等了一會兒,呂敏之與周雲子小聲交談著走了進來,抬眼一看堂中形勢,兩人對視一眼,選了任重陽對面兩張交椅坐下。
片刻後,天權、玉衡兩峰長老也匆匆走來,選了交椅坐下,此時六位長老與徐宴芝都已落座,只待搖光峰牧楊。
但今日搖光峰上幾乎站滿了弟子,牧楊在外頭統籌,忙得腳不沾地,授業堂中坐著的幾人也都體諒,等到陽光堪堪穿過暴雪,落在了堂中,牧楊終於姍姍來遲。
一來,便催著幾人趕緊去外頭,又湊到徐宴芝身旁問她:「徐夫人上去講嗎?」
徐宴芝揚起下巴,微微點了點頭。
牧楊搓了搓臉,對她做了請得動作。
徐宴芝領著諸位長老,邁步走出授業堂,站在堂前的高處,將底下烏泱泱的弟子們都瞧在了眼中。
他們也都抬頭看向她。
很好,俯視眾生的滋味,不論品多少回也不能夠。
徐宴芝心中油然而起一陣滿足,她享受著弟子們注視的目光,老生常談地講了幾句。
因知曉下頭這些人心中緊張極了,她說得越久,他們越是聽不進去,徐宴芝只能遺憾地快速結束了講話,讓小弟子們等候著,聽授業堂安排。
偌大一個搖光峰,上頭遍布著演武場,徐宴芝一揮手,弟子們連忙分散開來,自去尋找弟子令上提示的演武場,不一會兒,廣場上人便走得精光。
徐宴芝暗嘆一聲,轉身去尋牧楊,提及要去監看陣法大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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