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緒看到夫婦倆上了樓,輕手輕腳地上樓,好像是生怕被郁楚聽到動靜,小心翼翼的。
不知道為什麼,裴錦緒心裡一片柔軟,他低頭望著懷裡的人,「和家人商量過了嗎?」
「沒有,但是,我有信心。」郁楚說:「很有信心!」
他伸長脖子要看裴錦緒給他帶的花,艷麗的弗洛伊德搭配素雪。
這種搭配意外地讓人眼前一亮。
下雪真好。
希望每天下雪!
「今天我去了你們聚餐的餐廳,還拿瞭望遠鏡,」郁楚趴在車窗上,往對面的咖啡店指了指,「就在那裡待了半小時。」
「你微信告訴我,你在家裡看電視。」
「那是藉口。告訴你我在這兒,我還怎麼...」郁楚小小聲,「偷窺。」
裴錦緒聽到了,笑著問他:「所以你偷窺到了什麼?」
「你對一個女生笑得花枝招展,不怎麼守男德!」郁楚嘆氣,看一眼懷裡的鮮花,香味非常濃郁,他抱起了聞一聞:「不過呢,你不用過多解釋,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笑得再花枝招展我也不會吃醋的,這很正常,這是你的自由。」
他偏頭,微笑著看著裴錦緒:「愛你,就給你足夠的自由。」
話音落下,車裡只有雨刮器工作的聲音。郁楚尷尬地扭頭回來,抿唇努力保持住自己的微笑,眼珠子一點點往左邊挪,方便觀察裴錦緒的反應。
奇怪!
裴錦緒竟然沒反應。
裴錦緒停車等紅綠燈,拿起中間躺著的瓶裝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郁楚嚇得眼珠子趕緊挪回去,望著前方大道,咽了咽口水。
「你...裴錦緒你怎麼不說話了?」郁楚低頭默默打開斜挎包,把放在夾層里,巴掌大的筆記本拿出來,悄悄翻到最新那一頁。
上面是塵肖教的『馭夫之術』。
黑色大字寫著『收放自如』。
方法也沒錯啊。
塵肖說,一定要學會把複雜的事簡單化,談戀愛有很多彎彎繞繞,水很深的。但如果簡單點想,就像釣魚一樣,魚咬了鉤,收收放放才能釣上來,否則魚就跑了。
收收放放=松鬆緊緊。
郁楚自己的理解就是,一邊黏黏糊糊,一邊給對方自由,也就是...忽冷忽熱!
郁楚當時那一瞬間對塵肖的感情很複雜,有種相見恨晚的無奈,如果早幾年,他能和裴錦緒直接結婚!
「裴錦緒,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嗎?」郁楚將小本子往前翻了翻,試探性問:「你不想說點什麼?」
剛才那番話,難道不算放線嗎?如果裴錦緒一直不接話,那還怎麼收線...
「小姑娘是我看著長大的侄女,今年十三,讀初一。」裴錦緒擰上瓶蓋,視線往郁楚手上的筆記本上落了一眼,「不開心了?」
「初一?」
「嗯。」
郁楚沉吟一聲,「可是…她有點…高。」
郁楚自己沒看到,甜甜說的,起碼一米七,這麼高就念初一?
「我要怎麼和你解釋呢?」裴錦緒說:「遺傳因素是影響身高的重要因素之一。」
「我就是好奇。」郁楚慌亂地把筆記本合上,揣兜里,嘀咕了一句沒意思。
論起來,他關心的並不是這個小姑娘,而是小老頭,小老頭怎麼不在養老的地方待著了,到處晃。
「王小姐她...在嗎?」郁楚松松安全帶,把臉湊過去,兩隻眼睛認認真真盯著裴錦緒的臉,好像自己的眼睛是測謊儀。
「不在。」
裴錦緒讓他坐好,郁楚不干,哼了一聲,「你老師都在,他不可能不帶女兒一起!」
「我和王元淼說通了,她不會來了。」
車子轉入地下車庫,車廂內有幾秒的黑暗,郁楚滿意了,在這幾秒的黑暗裡開心得直晃腦袋,等車廂里恢復光亮,他收斂笑容,咳嗽兩聲:「裴錦緒,每年這個時候,你都會經歷這些嗎?」
「經歷什麼?」
「親戚朋友輪著給你介紹對象,嗯...」郁楚想到一個詞,「相親,排著隊相。」
「雖然有,但沒有你想得這麼誇張。」裴錦緒停好車,沒有馬上下來,而是解開安全帶,換他湊到郁楚臉前,明明白白告訴他:「我會拒絕。」
「你..拒絕...」太近了,郁楚緊張得息了聲。
裴錦緒又在勾引人!
說話的時候唇擦著他的唇,雖然沒有接吻,卻比直接接吻更加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