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對我有感覺?」
「.... ..你覺得呢?」
怪不得語文拉分了。
林沚寧又補了一句:「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比較好奇而已。」
「好奇我對你有沒有感覺?」說這話時,程遂自己都笑,怎麼就聊到感覺不感覺上去了。
林沚寧覺得她問不出什麼東西,兩人話不投機,壓根不在一個頻道上,她抽出一本作業,開始做題。
程遂遲遲沒等到她答案,才知道自己的問題被她撂下了。
顯得他自作多情似的,他擰起眉頭,煩躁地用拇指摁動黑筆的按鍵。
這種被人高高抬起,又輕輕放下的感覺真他媽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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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心理課。林沚寧記得,自己在蒙港讀書的時候,學校課程表上也設置了心理課,可能是教學要求吧,因為除了公開課,大多時候,它只是一個可以被主課老師占領的備用課,形同虛設。
除了心理課,校心理諮詢室也不常對外開放,小學的時候有個男生,每逢考試月,他就開始全身疼,嚴重的時候還會嘔吐。他去鎮上檢查過,診斷結果是沒有任生理疾病,專業的判斷讓父母和老師以為這是他逃避學業的藉口,認為他的疼痛都是假的。男生百口莫辯,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沉下去。
其實男生成績不錯的,聽話溫順,各科都很均衡,按照他的學習能力,普高不是問題。但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他開始頻繁跟父母吵架,跟老師頂嘴,甚至跟職校的男生廝混在一起。
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遇下,林沚寧菜知道男生失手打傷人進了少管所。今年暑假再聽奶奶提起,說他已經不打算再讀書了。
林沚寧當時也沒往心理健康的問題上去想,是少管所的人建議他父母帶去看心理醫生,才有了後面的診斷。男生之所以自甘墮落,部分原因是父母和老師沒有察覺出他的心理問題,也是因為頻頻誤解,他強辨不過,所以產生了自暴自棄的念頭。
說實話,林沚寧也沒察覺男生的生理症狀來自於心理,比起成績,學生的心理健康似乎不值一提。甚至於當你走向極端的時候,那些所謂的大人仍是用固有的思維指責你——是你想太多才覺得自己心理出了問題。
林沚寧有時候會想,是不是有一個能正視自己孩子心理問題的家長,已經家庭中極大的幸運了?
她不對家庭抱有期望,也不指望學校能重視這一點。在心理課之前,她都做好了被占課的準備,沒想到一下課,班長邵周在站在講台桌上同步消息:「我說個事兒,一會兒心理課,大家去行政樓的307多媒體教室集合。」話音剛落,就有不少男生跳高摸著門框跑了出去。
許宥也攬過程遂的肩,率先去占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