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天都塌了。
他在心裡偷偷編排了遲來雪那麼多次,完了完了。
一時間,林夏整顆心都被完了兩個字覆蓋。
他現在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遲來雪再次笑出聲,聲音響在林夏頭頂,很好聽,但此時對於林夏來說就是催命的。
遲來雪道:「我並不在乎你的其他想法,但有個重要的,我想澄清一下,可以嗎?」
林夏似乎已經預想到他想說什麼了,連忙制止:「不行。」
「……」
半晌,頭頂傳來遲來雪極輕的嘆息聲:「好吧。」
「還有,你別再聽我心了。」林夏冷聲道:「不然你就滾。」
林夏此時很恐懼,比聽鬼故事更重的恐懼。有人能探聽自己的心聲,不止是社死,更是恐怖。
「對不起。」遲來雪蹭蹭他的發頂,沉聲道:「之前是神魂弱,和你共感強些,現在已經不會再有了。」
「我保證。」他道。
林夏閉上眼睛:「最好是這樣。」
環境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不覺間,背後的心跳好像和他的心跳融在了一起,格外清晰。
在胸腔間,「撲通、撲通……」
……
第二天一早,林夏和薛佳在校門口碰面,舊友重聚,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薛佳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還是林夏記憶中活潑少女的樣子。
中午,兩人搭上高鐵。
薛佳特地和林夏旁邊的座位主人換了位置,都是同一節車廂的,對方也很愉快地答應。
「林夏,你回去了想做什麼?」
林夏想了想,道:「不知道,可能會幫著福利院建設一下吧。」
薛佳點點頭,打開隨身攜帶的背包,從裡面掏出一串阿爾卑斯棒棒糖,摘了一包遞給林夏:「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這個。」
林夏接過,拿著手裡看了良久,「嗯。」
恍神間,懷裡突然多了一物,毛絨絨地蹭了蹭他的手,在他腿上趴下。林夏忙把原本放在腿上的背包放到地上,將狐狸往裡樓了些。
薛佳餘光瞥見他的動作,疑惑道:「怎麼了?」
「沒事。」林夏調整了一下椅子,找了個舒服的角度靠著。
「林夏,我感覺你變了很多。」薛佳看不見遲來雪,手撐在小桌板上偏頭看向林夏。
林夏愣了下:「是嗎?」
「嗯,我也說不出來,但就是變了。」薛佳又馬大哈一般樂起來:「果然是長大了啊。」
林夏跟著她笑了笑。
林夏昨天沒睡好,此時疲憊勁上來,和薛佳說好到站叫他之後就靠著窗邊睡了過去。
薛佳看著他的側臉,半晌偏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節車廂並不安靜,充斥著大人的說話聲,小孩的哭鬧奔跑聲,林夏睡得並不安穩,睡過去不到幾秒鐘就會驚醒。
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打瞌睡。
下車後,兩人到達了老家——渠縣。
這裡像是個被發展遺忘的地方,到處都還是林夏記憶中的樣子。遲來雪坐在林夏的背包上,前爪搭在林夏肩上伏著,眼睛也在打量著各處。
林夏順手在他頭上撓了撓,旁邊的薛佳再次疑惑:「你的肩膀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啊?沒有沒有,」林夏含糊說:「我脖子有點癢。」
「哦。」薛佳也沒有多想。
林夏憑著記憶和薛佳一起找到了當初的福利院大門口。
算起來,林夏得有兩年沒回來了,從18歲成年離開到現在20歲回來,他也是無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