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們之後的每一天都相處愉快。」
白簡更是說到做到。
從那一天起,他和喬溯形影不離。他粘著喬溯,跟著喬溯,把真心捧給喬溯。他的一雙眼睛宛如星辰,眨呀眨,連月亮也悄無聲息地為他傾心。
喬溯曾在書中看到過:若一個行為重複超過二十天,它便會成為習慣。
如果白簡成為他的習慣,戒掉必然困難。
如同現在,盛夏已過,一月寒冬,雪花紛揚。
戒掉的難度還在上升。
不斷上升。
白簡的一句「再也不來找你」猶如一扇緊閉的窗被冷風撞開,寒氣灌進了喬溯的身體裡,讓他僵硬的四肢無從動作。
他堪堪地回過神來,心間騰起一股無法言喻的焦慮。下意識的,他想要挽留什麼,可在開口的瞬間,卻被糾結的心緒堵了回去。
他自認:白簡離開他是對的。
這個想法駭人,喬溯的眼眶逐而微紅,像是被砂礫劃傷一般,隱隱作痛。
而躲在被窩裡的白簡吸著鼻子,憂愁地傷心著。剛才那些氣話,都是他情不自禁的委屈泄憤,根本不作數。
他壓根就不想走,只是兔子急了都還會咬人呢,他白簡怎麼就不能放幾句「狠話」了?
整整一學期的相處,他早摸透了喬溯的脾氣。
這塊硬邦邦的木頭,無非就是心疼他凍病了,只是不會好好說話罷了。
白簡抿了下唇,朝著一聲不吭地喬溯投去目光,腦中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辦時,他抓見了喬溯那微妙的表情。
瞬間,白簡的怒火全無,呆若木雞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見喬溯如此傷心——因為自己。
一時間,做夢一樣。
可白簡當下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得寸進尺,畢竟機會實在難得。
他顧不得自己還發著燒,掙扎地從床上起來,疲乏的身體讓他艱難地像條撲騰的魚,費力地靠在床頭。
他指著矮桌上的書包:「把我的書包給我,手機在裡面。」
果然,喬溯只是背過身去,沉默如陰雲籠罩,仿佛在無聲地拒絕他的要求。
白簡抹去睫毛上的淚水,催促道:「快把書包給我,我得聯繫張阿姨來接我。」
「……」
「你不是看我煩嗎,我走了,你眼不見心不煩!」
「……」
「我不知道你在氣我什麼?就像吃了炮仗,全世界就你會發火嗎?誰不知道天冷,誰不知道風大……」白簡頓了頓,轉而真心道,「我只是擔心你,想陪著你,這樣都不行嗎?」
「……」
「如果不行,那我就走了,不、不惹你生氣了!」白簡伸出雙手,「書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