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在恢復痛感的剎那,薄慎的肩膀就是一顫。
傷口的劇痛沒頂,他近乎本能地想要手腳並用地逃跑,卻被面色緋紅又蒼白的人形小狗強行掐著腰按在了原地,就連踝骨都被小狗用膝蓋抵壓得死死的。
小狗紋絲不動。
哪怕是單手,白鸞烏龍也依然在以極其驚人的速度處理著薄慎身上的大傷口。
環境非常簡陋,但有他的血液在薄慎的身體裡,應該不會出現太嚴重的感染。
只不過他的血液……並不是什麼純良無害的東西。
白鸞烏龍望著薄慎,金燦燦的眼睛裡隱晦流露出了擔憂。
雖然他已經給其他小狗注射過無數次自己的血液治療了,但他還沒有給人類注射過自己的血液。
因為給人類注射小狗的非抑制血液是被明令禁止的。
那條禁令是僅次於「人類的生命安全永遠在作戰犬之上」的鐵令。
但薄慎的傷太重了,這裡也沒有可用的治療儀。
白鸞烏龍只能選擇冒險。
小狗漂亮的眼睛低垂著,清晰無比地倒映出了身下人類的痛苦掙扎,眼底的光點離散變幻,漸漸變得更加的晦明難辨。
很快,疼得冷汗直流的薄慎就睜開了眼睛。
而在他恢復意識的第一時間,就聽見了整個艙室內滴滴答答的倒計時聲。
【自毀倒計時:03:26:83】
最後一位數跳動得極快。
只剩下三分鐘了。
薄慎懵了一秒,就掙扎著坐起來,推開了正在給他繼續治療小傷口的白鸞烏龍。
「還有三分鐘,小白!你快跑!」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不能拖累小白。
他可是個逃犯。
死了也就死了,說不定運氣好還能穿回去。而且,他在這個時代也沒有親人朋友,就連唯一信任的小白也只相處了不到一個月……如果他不幸死了,是不會有人太傷心難過的。
小白卻還有那麼多記掛著他的戰友。
就算沒有了他,小白以後肯定也會遇到比他更好更合格的領養人。
只是薄慎的心裡這樣想著,正在堅定的繼續給人類治療的小狗,仿佛完全不受外界干擾的手指突兀地抖了一下。
他聽見了薄慎的心聲。
但他完全沒預料到自己會聽見這樣的心聲。
不是慌張,不是害怕,甚至連面對死亡威脅的恐懼都沒有,只是在為小狗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