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原諒自己呢。
「大小姐,你放心,顧滿溪一臉認真:「我對你的心蒼天可證日月可鑑,從始至終都只會專一你一個人——」
「瞎說什麼呢!」莫千禾匆忙打斷顧滿溪的「深情承諾」,她紅著臉道:「誰讓你蒼天可證日月可鑑了!」
她起身,撂下一句:「你什麼時候完成了條件,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轉過身,莫千禾摸了摸發熱的臉,嘴角悄悄上揚。
在這段不交流的日子裡,顧滿溪說想見她,她又何嘗不想見顧滿溪呢?
她知道顧滿溪會在她學校的門口悄悄等著自己,也知道從來不愛參加宴會的顧滿溪會主動兼職幫忙莊園裡的大宴小宴,就是為了有機會多看一看自己,但莫千禾也同樣。
她會在普通班上體育課的時候非常不經意地經過操場,然後看到顧滿溪正精神滿滿得跑在隊伍最前頭;也會在莊園遊戲房的必經之路製造幾個刻意的偶遇,因為她知道顧滿溪最喜歡在周末的時候去打遊戲;又或者在宴會中與長輩交談的時候,不著痕跡地朝傭人隊伍里掃上一眼。
其實她連顧滿溪在這一年內長高了幾厘米都一清二楚。
她很想她,可卻不敢找她,可莫千禾從來沒有違逆過自己的母親。
可是那一天在海里消失不見的顧滿溪,讓莫千禾感受到了什麼叫恐懼。
她開始後怕,回去之後做夢都是顧滿溪掉進海里溺水的模樣,莫千禾受不了與顧滿溪這樣快變成陌生人的樣子了。
所以莫千禾去找了郁盈。
郁盈不解:「不過一個傭人的孩子而已,為什麼對你這麼重要?」
「不要這麼說她,母親,」莫千禾道:「她對於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傭人的孩子。」
這話讓郁盈皺眉。
「母親,莊園很大,也有許多人,但我有時候真的會覺得很孤獨很無聊,」莫千禾輕聲道:「顧滿溪,是一個能讓我不再那麼孤獨的……」她頓了頓:「朋友。」
郁盈終究還是退了一步。她沒必要因為一個傭人家的孩子,把自己的女兒逼得太緊。
不過她也道:「以川那孩子不錯,你要跟他多多往來。」
莫千禾眼睫顫了顫,沒有回答,只說了一句:「母親,我還有課要上,就先走了。」
郁盈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還是一向讓自己滿意的、端莊大方的體態與舉止,沒有什麼不同,但她總覺得又哪裡不一樣了。
難道自己的女兒也有青春期的叛逆?
一邊走出去,莫千禾的心一邊砰砰直跳。
這是她第一次嘗試著,拒絕自己的母親,心中還縈繞著一種難言的暢快與興奮。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