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一開始這人身邊還站著江錦霜,所以他從不曾懷疑此人身份。
可現在看來,一個是口中恭恭敬敬叫著宮主和少宮主的金寧,另一個,則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的,這位少宮主。
江錦霜看著周殷騫略有些震驚的眼神,轉而又與漼寒天對上了視線。
他能看出周殷騫眼中閃過的些許懷疑,畢竟事實都這麼站在他們面前了。
江錦霜原想著任事態發展,只要他表現得足夠冷漠疏離,就沒有人再會受傷害了。
方才還和他們站在同一條戰線的江錦霜又搖身一變當回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宮主,他們懷疑是對的,生氣也是對的。
如果要表現得更加冷漠,江錦霜此刻原想轉身便走,不做解釋。
可他卻在看到漼寒天的眼神時走不動道了。
沒有任何的懷疑和猜忌,那眼神平靜得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像站在這裡的始終只有他們二人。
漼寒天就這麼透過所有,只是在看著江錦霜。
雙腿像被死死地焊在原地,金寧轉過頭來提醒:「少宮主,請進吧。」
在一瞬間內重新整理好了心情,江錦霜咬了咬牙,面上表情卻無甚變化。
「你們,可以滾了。」江錦霜狀似輕鬆地吐出這麼一句話,隨即轉身走進了大門,再也沒回頭看過身後。
周殷騫似乎被他那句「滾」給說惱火了,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張嘴就朝江錦霜的背影大喊:「你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江錦霜也已依舊沒有轉過身去的想法。
只要他說出的話再無底線一些,再久的情誼也會被仇恨蓋過去。
「什麼意思?」江錦霜將握緊的拳頭藏在了身前,恰好藏在了金寧的視野盲區,「我身本就尊貴,憑何要與你們混在一處呢?」
江錦霜說完這話後,周殷騫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知道就算尋常的江錦霜嘴再損,也決計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因為江錦霜不僅不以自己的出身為榮,還時刻痛恨著這個少宮主的名頭,僅憑出走的這十年就可以用來證明了。
金寧沒做聲,江錦霜也算是徹底適應了此刻與周殷騫他們的對話方式,索性直接轉過身來,一句話結束了對話。
「我如今不願再與父親反目,更不願離開家門再去做些無謂的破事,」江錦霜露出一個笑容,面露威脅,「想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便再給你留最後一點情面。」
說罷他便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吩咐:「金寧,若這些人再在此糾纏,不必再問過我的意思,直接趕走。」
金寧也像是愣住了,但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領命:「是。」
看江錦霜如此不同尋常,周殷騫也緩了一會兒才領會到江錦霜的用意。
「好啊你,這會兒居然翻臉不認人,出了事就做回你高高在上的少宮主了,」江錦霜轉身,便聽到周殷騫還在繼續,「算我看錯你了,你既看不上我們,那我周殷騫今日便在此立誓,與你江錦霜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