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從白變黑,如今竟然這麼快就又天亮了。
屋內沒有燒火,江錦霜懶得驅動靈力,只覺從門外吹進來的風寒冷刺骨。
金寧許久沒聽江錦霜回答,他抬起頭來,才發現面前人竟依舊穿著一身素衣。
「少宮主,您需要更衣再出門嗎?」
江錦霜扶著桌子緩緩站起身來,沒有將目光分到金寧身上一刻,只是抬眼看著屋外的天空,自顧自地往外走。
「不必了,走吧。」
不顧身後人再說出什麼,江錦霜就已經走出了門。
感受到來自外面的新鮮氣息,他輕輕地吸了口氣,卻被忽如其來的風吹得打了個寒顫。
冬日裡的花草樹木都失去了生機,只留下幾株殘枝。
不過等到來年春,殘枝會再長出新葉。
江錦霜眨了眨眼,朝外走出幾步。
要說對藥谷有多麼熟悉,江錦霜自是不敢稱第一。
但好歹他幼時便在此地待過許久,從這裡走到試煉場,於他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一條路。
可今日江錦霜再次踏上這條他走過不知多少次的路時,抬腳卻只覺腳底下有萬鈞重。
一步一步踩下去,熟悉的建築與他擦肩而過,等到達試煉場後,聽到嘈雜的人聲時,江錦霜才定定朝下看過去。
也許是認為此次江言楓當真是為了永遠封印魔界,眾門派還是第一次聽傳喚在此處聚得如此整齊。
江言楓坐在了上首,兩邊坐著的卻只有上官允和倪掌門。
五掌門只剩下三個,兩個死於非命。
而罪魁禍首還在閒然自若地喝著茶。
穿著不同樣式校服的人們圍聚在試煉場周邊,熙熙攘攘。
他們此刻都在專注於自己的事,並沒在第一時間發現這個剛趕來穿得一身素的江錦霜。
「少宮主,」金寧手捧著一個托盤匆匆趕了上來,托盤上面正擺著一件披風,「宮主特地吩咐了,今日風大天寒,切不能讓您著涼了。」
江錦霜垂眸看了眼那披風,依舊沉默著,卻沒有再拒絕。
同是素色的披風被系在了他身上,枯瘦的身子終是顯得沒那麼單薄了。
金寧將托盤放在身側,抬手指了指側前方,江錦霜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他在此處從未注意到的一個台子。
台子上擺放著一個鼎,鼎的模樣讓人感覺十分眼熟。
雖然隔了很遠,但從他這邊看來台子都大得很,更不用說等人親自站上去了。
「宮主說您來了後,您可以直接去那,」金寧說罷,垂下頭不再說話了。
披風的系帶被風吹得略過了江錦霜的臉,江錦霜看著那台子,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