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他的心中卻越想越不是個滋味。
漼寒天覺出了點不對勁,試探性地問了句:「前輩?」
聽到這聲音,江錦霜的睫毛顫了顫。
他曾經以為漼寒天幼時受過如此多的苦難,主要原因只在其生身父母。
生而不養,何其可惡。
可此人是寒月草,事實便截然相反了。
二十七年前,也就是江錦霜失去母親的那年,他萬般傷心難過,心中悽苦。
與此同時,寒月草脫離了自己的紮根之地,果斷地來到了人間,落入凡塵成了現在的漼寒天。
寒月草生長在整個仙都神力最旺盛的地方,又經江錦霜和月神的神力養育,那樣弱小的漼寒天,身負神力卻不知如何自保,人生的前幾年還需要在惡霸手下求生,一日比一日要難過。
只是一次出手相助,江錦霜便成了漼寒天心中遙不可及的目標。
想到這裡,江錦霜的心忽地開始抽痛著,腦海中想到的每一幅畫面,少年真誠而又倔強的面容,在此刻都成了他的催命符。
江錦霜皺著眉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控制不住地去抬眼看著漼寒天。
「漼寒天,你……」江錦霜的嘴唇顫抖著,「傻不傻?」
抱幽見狀,也不打算參與接下來的事情了,他十分實相地站起身離開,臨行前還貼心地關緊了門。
漼寒天看著江錦霜用手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再觀察到對方額頭處滲出的細汗,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什麼,立馬就開始慌張了。
他手忙腳亂地去觸碰江錦霜,生怕對方再多受一點苦,連忙輸靈力去緩解對方的疼痛。
可這一下,靈力灌注到心口處,江錦霜慢慢感受到了其中流淌的,屬於另外一人的力量。
到了此刻,江錦霜才終於記起。
在君雪峰時他在漼寒天的靈力里所感受到的,月神的神力。
想到這裡,江錦霜勾唇,自嘲一笑。
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只不過是他從未往事情真相的方向想過。
漼寒天看著江錦霜額間神印上掛著的汗珠,一隻手捧上了對方的臉頰,試圖用掌心感受著對方的溫度。
「還在痛嗎?」漼寒天問完後,不死心地低頭想再給江錦霜多灌注一些靈力,手臂卻忽然被人抓住了。
「你怎麼知道我痛還是不痛?」江錦霜握住漼寒天的手臂,將對方的手掌貼到了自己心口,安慰似的輕聲道,「不痛的,我不痛了。」
聽了這句不痛,漼寒天的眸子暗下去了些,臉上露出了江錦霜幾乎未見過的神情。
只聽他道:「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