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要小心的人……」
江言楓忽然閉上眼睛,又將頭低了下來,嘴裡不停地重複著這兩句話。
慢慢地,周邊魔刺消退,地面恢復了平整,江錦霜拿起了劍,開始作迎敵姿態。
「絕對要小心的人,」江言楓睜開眼,看到魔刺消失都沒有太大反應,他看著江錦霜,不死心地問,「她說的,是我嗎?」
「不論是人還是魔,死後都會留下魂魄,」江錦霜沒有直接回答他,「你猜猜看,如果母親的魂魄一直跟在你身邊,她看到你做的那些事後,會不會恨你。」
江言楓做的那些事,無非是殘害忠良,順帶出賣了自己的尊嚴,捨棄了子女。
這些都是一個人做人最起碼要擁有的,江言楓就連這些都沒了,江錦霜頓了頓,繼續問:「若你是二十多年前的你,那麼你會選擇原諒你自己嗎?」
答案顯而易見。
江言楓低頭笑著,從江錦霜這兒看去,只能看到他抖動著的肩膀。
「恨?」江言楓笑得停不下來,「對啊,阿凌恨我,你也恨我,那些被我害死的人,應該都會恨我的吧?」
「但,我剛才說過什麼來著?」江言楓抬起頭,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給人一股怪異感,「我說過的,若你敢騙我,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
只聽他話音一落,幾道猛烈的力波便掃了過來。
對付同等實力的修士,江錦霜的這點功夫還是夠用的。
只是不想此人竟然如此愚昧,就算聽到了自己死去的妻子親口說的話,也固執地認為對方是還愛著自己的。
江言楓打了幾下,這才看到四周,發覺出不對勁來。
他將左手掌心朝下,用著肯定的語氣問:「看來你剛才並不只是想讓我看到那些沒用的東西,還在那法術里做了些手腳嗎?」
江錦霜將劍拿至身側,稍稍反駁:「不對,不是動了手腳,我只是把你的魔力封住了,這樣下來,我們便能公平決鬥了不是嗎?」
「公平決鬥?」江言楓笑了笑,忽然劃開了自己的掌心,只見他仰頭喝了口自己的血,身上的部分血肉瞬間綻開,魔紋從他的脖頸爬到了臉側,讓尋常人見了,定會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用血咒強行撐破江錦霜施下的法術,此舉有違天道,輕則讓人短壽,重則當場爆體而亡。
要真是與這樣的亡命之徒對上,江錦霜才算是真的蠢貨。
可今日此人像是鐵了心地要讓他有來無回,在看到他偏頭看著門口時,江言楓便抬手用魔氣封住了門。
看到那一大片洶湧的魔氣,江錦霜想離開的腳步頓了頓,他轉回來看著這個此刻面目可憎的江言楓,只笑著問:「我騙你什麼了?」
「我的阿凌,不會恨我,」江言楓抬起手,眼中只剩下最後那一點留給墨凌的溫情,「所以,還是像最初那般,用你的神魂,來換我的阿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