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允忙著對付從漼寒天身上出來的亂流,他用餘光瞥了瞥龐師和,也覺察到了對方的情緒。
「怎麼了?」
龐師和咬咬牙,心中某種感覺越來越熟悉。
因為他曾見過的,這種模樣。
是人即將入魔的表現。
不顧上官允的提問,為了不拖累旁人,龐師和打定了主意,開始思考該如何讓漼寒天沉靜下來。
雖然他也不敢確信,單靠他一人,是否能夠將暴走了的漼寒天從人魔邊界給拉回來。
隔著屏障,看著漼寒天虛弱的模樣,龐師和這才想起了個物件。
他在身上摸索著,拿出了當時為了方便給漼寒天換衣服而取下的玉佩。
帶著餘溫的海棠花玉佩靜悄悄地躺在了他掌心,龐師和咬咬牙,想了想還是決定豁出去了。
他一隻腳踏出了上官允的法術範圍,就聽上官允高聲問:「龐師和,你做什麼?」
只要離開防禦法術,就算是再學藝不精的人也能看明白,被這些靈力亂流打中,即便不受重傷也會讓人難受許久。
暫且不顧身後人的質疑,龐師和旁若無人地用兩根手指舉起了玉佩,用著最輕柔的聲音對著地上人開口。
「漼寒天,你看這是什麼?」
靈力流擦過龐師和的衣物,輕易在他身上割出了好些口子。
漼寒天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在萬分痛苦間隙抬起了頭,看到了足夠穩穩將他拽回來的物件。
小巧的玉佩懸在空中,還不等它被擊中,所有靈力流就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般繞開它去了。
周圍的靈力氣息越來越弱,龐師和眼見這個辦法有效果,便一鼓作氣往前幾步將玉佩放到了漼寒天面前。
再見曾經日日夜夜都可相見的物件,漼寒天似乎暫時忘記了疼痛,只呆呆地捧起自己的雙手,如同承接最神聖的東西一般,接住了江錦霜的玉佩。
漼寒天看著手心的玉佩,依舊顫抖著,卻早已不是因為控制不住靈力而顫抖。
眼眶被淚水浸滿,他不斷地吞著口水,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去觸碰著玉佩表面。
周身再無危險的靈力亂流,上官允收了法術,龐師和則是拿起了方才的斗篷為漼寒天蓋上。
感受到背部的重量,漼寒天握緊了拳,微微側抬頭看著廊邊的雪,陽光照射著雪面,映出光來打在了他的臉上。
原來雪已經不再下了。
可為什麼還是這樣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