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晚站在走廊上發了會兒呆,望著天上燦爛星群,過了幾分鐘,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轉過頭去,並沒有看見人。
緊接著,右肩被拍了一下,還是沒有。
林聽晚想,他怎麼這麼無聊啊,都大人了,還玩小孩子把戲。
於是她任由他再拍她的肩膀,懶得再回頭看,環抱著雙手,一本正經道:「再不出來,我就不等你了。」
仔細聽,她語氣上揚,雖然是威脅話,但忍不住得嘴角上揚,終於能治一治他了。
誰讓他老是使喚她。
「唉,別啊。」
不一會兒,他果然,忽然出現在她眼前,像一個驚喜似的,她明明已經有心裡準備,還是眼前一亮,心頭一震,心跳止不住地加快。
可還是表面風平浪靜道:「走吧。」
林聽晚走了兩步,發現後面的人並沒有跟上來,回頭,許津南插著手站著,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退回兩步,「怎麼了?」
許津南歪歪頭看她,忽然抬手,將她頭頂一縷被風吹起來的髮絲壓下去。
「怎麼老是跑這麼快?」他淡淡道。
林聽晚一動不動,身體像是變成了木頭,晚風斜斜地吹,走廊上是來來往往的同學,但好像只有眼前的他,無比清晰。
在她生命的長河裡,清晰得近乎透明。
「現在可以走了吧。」她說。
他輕聲笑笑,沒說話,頭髮被吹得很亂,凌亂之下,更顯清冷。
路過高二(1)班,他們班門口總是整個年級最安靜的。
也幾乎沒什麼人,往教室裡面掃一眼,密密麻麻的試卷習題堆積成山,每個人都低頭埋在書海里,有種壓抑的氛圍。
林聽晚想,要不了多久,她也坐在這裡面,成為他們的一員。
那時候,再也不能每天見到許津南了。
一股酸澀湧上心頭,也許,有些人註定是生命中的一陣風,淡淡吹過,留下一些痕跡,便再也無緣。
回到教室後,夏瑤對著林聽晚左看右看,林聽晚摸了摸臉,說:「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夏瑤搖頭,「貝貝啊,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阿南手裡了?」
「啊?」林聽晚失笑,「怎麼會這樣想?」
夏瑤瞥了眼坐在旁邊的許津南,他低頭看手機,頭都沒抬起來過,夏瑤說:「肯定是!肯定是他抓住你什麼把柄了。」
要不然,你怎麼任憑許津南使喚。
見許津南沒什麼反應,夏瑤直接跑到許津南跟前,「喂,你能不能別欺負人家,老讓家人幫你這幫你這,跟個老大爺似的。」
許津南掀起眼皮,淡淡道:「我可沒強迫她,她自願的。」
接著,目光轉向林聽晚,幾分狡黠,笑得像個狐狸,湊近:「是不是啊,同桌。」
林聽晚身上起了一層微小的雞皮疙瘩,連忙說:「是是。」
許津南挑下眉,露出得意的表情。
夏瑤掄起胳膊,作勢要打他:「媽的,真欠揍啊你。」
張高揚也在一邊笑,對夏瑤說:「你才知道,阿南這貨真他媽騷批,表面上多老實似的,心裡壞透了。」
林聽晚品味著張高揚的話,表面看著老實,心裡壞透了。
她想,許津南有時候,真的挺壞的。
這時,體育委員在講台上說:「下個禮拜開運動會,報名表在這裡,請大家踴躍參加。」
「唉,阿南,你這腿,還能跑嗎?」張高揚伸腿,踢了踢許津南的那隻纏繃帶的腳。
許津南一腳踹開,「你覺得呢?」
張高揚若有所思道:「那太可惜了,我們27班又少了一名得力幹將。
那這次的運動會,只能靠我咯。」
夏瑤也說:「那確實,我們班又要少一枚金牌
了。」
去年運動會短跑,許津南打破了校記錄。
當時候可謂是一戰成名,在整個年級變成了名人。
許多人,就在在那時候開始認識他,關注他,喜歡他的。
這次,他卻參加不了,屬實遺憾。
不過,許津南本人卻沒什麼情緒,沒什麼所謂的樣子。
對他來說,都一樣。
參不參加,有沒有榮譽都一樣,日子平平淡淡,該怎麼過怎麼過。
林聽晚想,許津南這樣一個耀眼的人,日子卻過得很寡淡,也並不像許多女生想像的那樣多麼熱烈張揚。
報名表傳到林聽晚手上的時候,她拿在手裡頓了三秒,就傳給了下一個人。
林聽晚從小到大沒什麼運動細胞,也從來沒有在運動會上得過名次,她想,還是不要丟人現眼為好。
許津南將這一幕收在眼裡,他手機往桌肚一扔,淡淡道:「你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