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怡的嘴巴越來越毒了,知道她的痛楚。將她的傷疤,揭開,撒鹽,撕扯。
林聽晚也很想反駁,很想生氣,很想和鍾怡對峙一番。
可是,身體卻本能地控制她閉上嘴,走進房間,關上門,像個可憐的喪家犬。
她想了很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能少接觸,就少接觸吧,把矛盾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房裡,亮著一盞小小的檯燈,燈光冷冷冰冰,投下來的光像冰塊,沒有溫度。
窗外的石榴樹還青著,翠綠的葉子被冷光照得沒了一點生機,斑駁錯雜的枝幹在夜晚中,像是一具枯骨。枯骨中,結出一顆顆血紅的果實,沉甸甸,像人的心臟,風吹過的時候,心臟就開始跳動。
林聽晚又看見攀援在窗邊的小青苔,這次她心裡發毛,那密密青苔,綠色的鼻涕蟲一樣蔓延,不斷蔓延。她好像看到,青苔爬滿了她的全身,堵住她的呼吸,爬滿她的筋脈,注入她的血管,最後,她成為它。
她呼吸急促起來,手中的筆墨洇濕一大塊,刺眼,醜陋。
第二天,許津南看到她數學作業本上這一大塊墨水的時候,咧著嘴巴嘲笑她,「林聽晚,這是你寫作業走神的時候留下的吧。」
林聽晚淡淡瞥了一眼,沒有反駁,許津南這人越來越蹬鼻子上臉,坐得歪歪扭扭,支著腦袋看她,說:「大學霸,學習的時候,能不能認真點啊。這讓我很是苦惱。」
林聽晚疑惑,「你苦惱什麼?」還有,他有什麼資格責怪林聽晚學習不認真啊,倒反天罡。
許津南笑意闌珊,「苦惱,等下,要是我超過你了怎麼辦?」
第一次月考,她可是年級第一,超過了陳初夏整整0.5分。對此林聽晚並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更加精神緊繃。畢竟也只是超過0.5分而已,至於,下次還是不是第一,很懸。
林聽晚笑了,「好好好,超過我,你就很棒棒啊。」
許津南不動聲色地嘖了一聲,也只是笑笑,沒說話,罕見地開始翻著作業本。
他翻到那本物理小練的時候,一隻大王八映入眼帘,這是林聽晚對他的小小「報復」,而許津南卻對此一無所知,還呆呆地問:「這題,你不會嗎?」
林聽晚抿了抿嘴,心裡閃過一絲狡猾,抬起天真爛漫的笑顏,乖巧的語氣說:「不會做,你教我嗎?」
許津南愣了幾秒,眨了長長的睫毛,沒說話,低頭,認認真真在本子上寫著什麼。
林聽晚沒當回事,許津南這麼不正經的人,也就耍耍嘴皮子。
她沒當真,繼續低頭寫作業。
過來幾分鐘,旁邊遞來一個草稿本,林聽晚轉頭,許津南挑了下眉,側顏鮮活亮眼,張揚又不羈。
「吶。」
林聽晚手頓了一下,連忙低頭看草稿紙,密密麻麻寫了兩張紙,公式,計算都列出來了,每一步都清晰明了。
不知道許津南是從哪個網站搜的答案,這麼詳細清楚,倒還真不錯。
林聽晚回頭又看了一眼許津南,不過很快躲什麼似的移開目光。
她心裡小小的快樂,像顫動的鈴鐺,在不止地迴響。
過了幾分鐘,「怎麼樣?懂了嗎?」許津南問。
她抿嘴笑著,調侃說:「當然啦,大校霸,好厲害呢。」
第15章
聽晚風你男朋友說,我這的環境有點嚇……
星期日那天,鍾怡如願擁有一輛新的山地自行車,外表嶄新鋥亮,她愛不釋手,當天就騎著去了學校。
附中周日是要補課的,上午半天假,下午和晚上都要留在學校。
望著鍾怡遠去的方向,林雪英暗自心痛,誰知道,這輛自行車能花掉她大半個月的工資呢?
而且,鍾怡說什麼也非這輛車不可,還說學校同學騎的都是這種。林雪英拿鍾怡沒轍,她自己女兒她是最清楚性格的,從小就很要面子,這個年紀更是愛慕虛榮,追求一些虛無縹緲的優越感。
其實,林雪英什麼都知道。
她知道鍾怡說的會好好學習只是拙劣的藉口,在得知要花掉她大半個月後,還是咬牙買了。
林聽晚想,作為了一個母親,林雪英對鍾怡那確實沒得說。只是可惜就可惜在,她又不是她母親。林雪英的好,跟她林聽晚又有什麼關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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