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數年之後白曜出現才領了客卿長老一位,但眼下還沒有。
至於秦梔為何知曉,是因為她從前與江楓貪玩,夜裡闖進天機閣探秘,發現所謂的天機長老不過是一幅皮影畫像後方才明白,而後二人被商應澤逮到,後者將事情原委說出,並嚴厲告誡二人不許將此事泄露出去。
如今剛好給了秦梔假借天機長老的名頭為柳芸香撐腰。
她不會一直待在曲家,也不可能將一世家大族的主母從曲府帶走,更何況如果她帶走柳芸香,那麼留給曲連城的是更加肆無忌憚的寵妾,她才不想他們好過。
於是她再次開口:「家中有福緣的人十分不易,這些年曲府生意不佳也正是怠慢了柳夫人的緣故,福緣之人若是得了傷病,府里丫鬟小廝、周邊百姓都會受到影響,輕則小磕小碰,重則短折而死啊!」
她將眾人唬得說不出話來,曲連城本還想問些什麼,又被秦梔打斷了去,「曲大人,有了這塊玉佩作媒介,天機長老便能感知到有福緣之人的氣息,柳夫人身上一切的變化他都能感知到,若是讓天機長老不滿,怕是會收走曲家這天賜的福緣啊!」
秦梔得了江楓半分嘴力真傳,將一屋子人鎮得說不出話來,目色複雜地面面相覷,接著曲連城拉下臉來,握著柳芸香的手落淚道歉。
「夫人,是我從前識人不清,冷落了你,今後我定會傾盡一切彌補回來。」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秦梔有些不忍看見柳芸香繼續深陷在吃人的內宅,反正彌天大謊已經撒下,於是她又補了句:「柳夫人,您身上福緣氣息不穩,天機長老說您可以隨時來扶桑山天機峰修養。」
柳芸香溫柔地撫了撫秦梔的小手,摸到她汗津津的掌心頓時明白了一切,她笑了笑,道:「我既已在曲府生根,便是天道指引,還請天機長老放心,日後我定修身養性,護好體內福緣氣息。」
恰在此時她眉心白色鈿紋閃動,儼然是個神聖的符文印記,秦梔當即跪下大喊:「祥瑞降世,是百姓之福!」
在她身邊的曲連城怔了怔,他目光落在柳芸香那眉心不斷閃爍的白色印記,又見她衣袍無風自動,當即隨著秦梔拜了下去,身邊丫鬟小廝亦是跟隨著跪下。
做了這麼一場戲,秦梔終於收了個尾,想必從此以後再無人敢對柳芸香無禮,再者說她有一句並未扯謊,那便是與玉石氣息相連。
雖然不是跟天機長老取得聯繫,但只要柳芸香受到傷害,秦梔便會得到訊息。
離開曲府時已是次日清晨,那一夜秦梔將曲雲歌這些年的過往種種說給柳芸香聽,不過只是美化後的言辭,那些險些致命的傷,秦梔隻字未提。
來時險些被人撞到,走時卻是全家相送,秦梔遙遙衝著柳芸香作揖告別,剛走幾步便看見不遠處一道黑氣沖天而起,帶著邪性的血腥氣一瞬間瀰漫在整片街道。
秦梔眉頭一鎖,喚出霆霓劍便朝著黑氣而去,一路上街市混亂,她逆著人流而前,眼看前方堵得根本走不通,於是雙腳離地緋月雷雀附體。
隨著一聲清亮的雀鳴,她展開那雙極盡絢麗的蔚藍色翅羽,不過幾息便到了黑氣所在的院子。
那是個剛剛覺醒本命靈獸的孩子,跪坐在自家祭壇之上,身上黑白交錯的虎毛無風自動,雙目已是一片漆黑,看不清瞳孔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