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沒有問,甚至都沒有在尊上陷入昏迷之際去摘他的面具。
那一瞬間,商嵐仿佛明白了什麼。
秦梔她是不是已經猜出尊上的身份了
……
幻象內,白曜渾身都被白澤氣息包裹,一道瑩白氣流自秦梔顱頂而入,衝過一個個穴位,最終貫徹四肢百骸,在這股溫熱力量的養護下,血肉瘋漲,寸寸斷裂的經脈也肉眼可見地癒合起來。
唯有那匯聚心口的一團污穢氣息久久盤旋不滅。
「清。」
言靈聲自白曜口中而出,那詭異的黑氣竟發出人一般的尖叫嘶吼,黑氣之中浮現出無數張痛苦掙扎的人臉,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白曜。
「白……澤……瑞……獸……!」
那黑氣竟口出人言,浮出秦梔的身體化為實體出現在白曜面前。
白曜看見他時目光一冷,不屑道:「我說是怎樣的濁氣遇白澤之力不消,原來是大祭司以自身魂魄為藥引,匯聚天地戾氣養成了一隻朱厭精魄。」
黑氣桀桀大笑起來,指著白曜嘲諷道:「白曜,沒嘗過凜川蠱毒吧蠱毒之中,朱厭為尊,世間最純潔的瑞獸白澤遇上世間最凶戾的蠱毒朱厭,孰勝孰敗呢我真的好期待啊!」
以自身魂魄為藥引,本身就唯有死路一條,臨死之前能夠將秦梔異化成兵災朱厭,給白曜添堵,只賺不虧。
「雜碎。」
白曜雙指按在眉心,本命靈獸附體,方圓百里鳥獸蟲魚皆歡呼雀躍起來,纏綿病榻的傷者驚喜發現傷口在快速癒合,老人呼出胸口濁氣,孩童奔跑在山野,唱起嘹亮的山歌。
聖潔的光籠罩在朱厭蠱毒上,大祭司在痛苦中扭曲著,逐漸被淨化為滋養萬物的靈氣。
他留下了最後一句話,「白曜!……我以萬世輪迴詛咒你,永墮魔道!」
白曜緊鎖的眉在黑氣消失殆盡時終於舒緩下來,他捂著胸口踉蹌兩步,扶著床架放在站穩,此番淨化朱厭蠱毒著實傷到了他的本命靈獸,如今正是虛弱之時。
他坐在床邊伸手撫上秦梔的臉,這張慘白的小臉一點點恢復血色,秀挺的鼻尖輕輕顫動著,儼然一副熟睡的模樣。
看見她終於無虞,白曜緊繃的弦也放鬆下來。
終於結束了嗎
倏忽之間,她的眉毛再度蹙成一團。
他雙眼疑惑,不可置信地低眉望去,只見秦梔那雙白淨的掌心竟再度凝聚著一團黑氣,是方才被他淨化的朱厭蠱毒。
蠱毒竟然順著秦梔的內力,一點點侵染進入她的身體,如附骨之疽般蠶食著她的血肉。
怎麼回事
難道還有白澤對付不了的邪物嗎
他再度催動內力與之對抗,卻如泥牛入海一般毫無效果,甚至助長朱厭蠱毒越發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