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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一航皺眉:「我給你的麵包,你給他吃了?」

應悅:「我是沒來得及吃!」

路一航故意說:「以後不送你吃的了,反正你也不吃,都便宜了於瀾。」

應悅想說就那一次,其他的她都自己吃了。可是看到路一航帶著笑的模樣,知道他在開玩笑,於是也板著臉逗他:「嗯,別送了,你送的我也不喜歡吃。」

路一航笑不出來了。

他小心打量應悅的臉色,摸不透她的心思,怕她真是不喜歡。

正想要問一句,那她喜歡吃什麼的時候,應悅桌子底下一晃一晃的腳,踢中了他的小腿。

路一航抬眼對視,無聲問她幹嘛。

應悅夾了塊牛仔骨放到他盤子裡,又說,「陸老師給我補課,應該我孝敬你呀,你想吃什麼告訴我,以後我給你買。」

她說這話的時候笑得眼睛彎彎的,路一航看她看走神,仔骨先是硌了牙,躲閃的時候又咬了舌頭,疼得他悶哼了一聲。

應悅剛在吃東西沒注意看,聽到聲響問他怎麼了。

路一航搖頭,「不用你給我買什麼,你好好考試,別浪費我輔導你的時間就行。」

還真是有模有樣的,像個小老師。

應悅又問他:「你想好考哪個大學了嗎?」

路一航誠實回答:「沒想。」

應悅:「你成績那麼好,想去哪個都沒問題吧,就看你想學什麼專業或者想去哪個城市而已。」

路一航不置可否。

應悅又羨慕他成績好,不用為高考煩心;又疑惑他怎麼就一點都沒憧憬過大學生活,追問了句,「你有喜歡的城市嗎?」

路一航的舌尖還疼著,他卷著舌頭舔自己傷口,含糊不清地回答:「看你能考上哪裡吧。」

應悅的臉轟得就紅透了。

「那,那我……」她結巴了半晌,低著頭咬著勺子吃粥,嘴也被粥黏住了似的,最後才說出完整的句子,「那我一定好好學習,不辜負路老師的指導!」

她如果說不辜負他的期望,路一航還能回一句「沒什麼期望,你盡力就行」,她說一句「指導」,搞得兩人的關係怪怪的,又正經又沒那么正經。

吃完飯去前台結帳,應悅想跟路一航平攤,或是她來請客,畢竟是她麻煩路一航給她補習。

路一航只說了句「不用」。

但是應悅好像就看懂了,他是想要「賠罪」,為前陣子的事。

應悅就不再和他客套,跟在後面等著。

她看到等位區有一對情侶,女生歪著頭靠在男生肩上,兩人親密的說著話,那男的還突然親了女生一口。

應悅忙不自在地轉移開視線。

再一打量,才發現飯店的卡座里坐著的,要麼是一大家子,要麼是爺爺奶奶,再就是情侶夫妻居多。

應悅又看路一航,她雖然偶爾跟朋友會在外面吃飯,但都是小吃店快餐廳比較多,像這樣正經在飯店吃飯好像是第一次。

後知後覺的,她有種自己和路一航也成為了大人的錯覺,那是書本以外的、離開了象牙塔的人際交往。

她有些侷促,卻又覺得興奮,懵懂而又期盼。

從飯店離開去了自習室,這才算回歸到了應悅熟悉的主場。

這家自習室挺大的,有公共大桌區域,也有帶著門帘的小單間。

想著或許會有問題要跟路一航說話,應悅開了個單間。四四方方一小片天地,他倆並排坐著,都挺安靜地拿出了各自的作業。

路一航只帶了一沓卷子,出門前隨手拿的,想著寫多少算多少。

應悅卻是一門又一門地鋪陳開來,拿著記作業的小本子點兵點將,制定好計劃哪幾天寫完哪些部分。

她這麼撲愣,不大的桌子很快就被她一個人占滿了。

路一航也不吱聲,把自己面前的位置空出來,一手拿筆,一手把卷子搭在自己膝蓋上,湊合著做題。

等應悅把東西開始收置歸攏的時候,才看到路一航的可憐樣兒。

她抓緊把比較大的課本裝進書包里,空出來路一航的桌子,他聽到聲音了,也就順勢把卷子又拿上去寫,一副逆來順受的姿態。

應悅心裡覺得好笑,不至於吧,他這麼討好她?

往他那邊又掃了一眼,這次看到了他的筆袋,還是她送的那個生日禮物。

只是前些日子,她路過後排的時候看見過,他雖然依舊用這個筆袋,卻好像把那個金魚吊牌給拆了。

現在,金魚吊牌又回到了拉鏈上。

什麼意思?

之前惱了,連她送的吊牌都不想看見?

應悅嘟了下嘴,拿手裡的原子筆去戳那個吊牌。

蓋在尾巴上的筆帽勾起吊牌邊緣,又隨意地放下。

路一航餘光看見那晃動的金魚吊牌,感覺她玩弄的不是那個小魚,倒像是在拿著原子筆勾他下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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