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這是哪兒呢。
他為什麼穿了這麼不合身的衣裳,什麼時候受了這麼重的傷。
剛才進來的那個人又是誰。
符。
什麼符。
……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讓徐賜安混亂了片刻,但很快,他冷靜下來,捲起褲腿,用力將多餘的衣袖撕下,剩餘的則繫緊。
扶著牆,緩緩站了起來。
好疼啊。
他隱忍地喘著氣,手不住地顫著,在後背上摸了一把。
還好,沒在流血。
總之,先離開這個陌生的地方。
剛走了兩步,路過方桌,身後突然響起一道低冷的聲音。
「你是誰?」
「為何藏在別人的房間裡?」
這裡竟還有其他人!
徐賜安心臟猛地漏跳一拍,下意識是要跑,卻被滑落的褲腳一絆,不小心撞倒了凳子。
哐當。
凳子往下砸到了他的背。
「啊!」
徐賜安額頭瞬間直冒冷汗,痛叫脫口而出。
糟了。
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傷口崩開,後背一片濡濕。
「小孩?」
那聲音猛然吃了一驚,溫和下去不少:「可摔著了?」
「你是誰……」
徐賜安牙齒打顫,回頭一瞧,這才發覺身後空無一人,只有桌邊的一張符在一閃一閃發出聲音。
沒人,就是張符!
他一咬舌尖,壓下心頭的惱火,極其吃力地將凳子推開。
然後好一會兒都蜷在地上發抖,喘氣,直不起身來。
「抱歉,看來是我嚇著你了。」
「你不用怕,如果你只是進錯房間了,慢慢出去就好。但是,如果你對房間的主人意圖不軌。」
那個聲音不輕不重地說:「我記住你的聲音了。」
徐賜安心中的惱火蹭地上漲。
賊喊捉賊。
到底誰對誰意圖不軌?
他一醒來就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不是房間主人搞的鬼?
這群綁匪,把他滿心期待的元宵日,毀壞得面目全非。
徐賜安撐著椅子,一點一點站直身體,眼裡泛著冷光:「不用你說,我自然會從這裡離開。」
不管是誰。
這個聲音,他也記住了,日後必定讓這些人為此付出代價。
「但在這之前,」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符咒,「我有幾個問題想問。」
聽剛才那女孩說的話,這張符,想必對房間的主人很重要。
徐賜安輕輕道:「若你不能如實回答,我就撕了這張符再走。」
對面似乎沒想到這小孩如此無賴,噎了半晌:「你……問吧。」
徐賜安先問:「我在哪?」
「你不知道?」
「不要廢話。」
那邊只好道:「鳳鳴城徐家。」
「這是徐家?」徐賜安眼皮子抽了抽,真當他連自己家都分不出來麼。
「雖然不明白你怎麼進去的,」那邊無奈道,「但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是不是太笨了點。」
徐賜安從未見過這種睜眼說瞎話還要倒打一耙的人,磨了磨牙。
「你跟徐家是什麼關係?」
幹了綁架的勾當,還想往徐家潑髒水,倒要看看你是什麼人。
對面不知是不是在拖延時間,竟詭異地陷入了沉默。
「你再不說,我就……」徐賜安剛不耐煩地催促,就被一聲咳嗽打斷。
「我是徐家的兒媳。」那人道。
徐賜安愣了整整五秒。
兒、媳?
荒唐。
這分明是個男人的聲音。
何況、何況。
徐家只有他一個兒子。
那麼,徐家的兒媳說的是……
徐賜安面無表情地盯著那符。
「你要臉嗎?」
「嗯?」那人被罵了也不生氣,反而被他逗得笑了兩聲,一直繃緊的聲音鬆快不少,「你是誰家的小孩啊,別的不說,語氣還挺像……罷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可以把符放回去了嗎?從哪來的回哪兒去吧,別再摔著了。」
「實話?不如我也說一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