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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忱攥緊了手中的刀柄。

——

一刻鐘後,寧簫從昏厥中醒來,發現脖子上架著一把刀:「…………」

她咬著牙,看向卑鄙的持刀之人:「這就是你說的,問、心、無、愧?」

宮忱臉色蒼白,沖她微微一笑:「至少無愧於你。」

「是我治好你的,你恩將仇報。」寧簫後脖頸現在還疼,瞪著他說。

「我現在也可以先捅你一刀再治好你,你會感恩於我嗎?」

「可你的傷又不是我……」

「我們見過,你剛才提醒我了,」宮忱打斷她,刀背拍了拍她的臉,涼聲道,「小丫頭,不久前在嵐城,就是你捅了我脖子一刀,我還沒找你算帳吧?」

「你害死我全家在先。」

「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還有,你娘死了,我也很難過。」

寧簫冷哼一聲:「口說無憑,給我看你的記憶。」

「我說你們一個兩個的,幹嘛都喜歡看別人的記憶呢,」宮忱歪了歪頭,神色懨懨,「不覺得有點無理取鬧嗎?」

「我可以想辦法放你出去。」寧簫篤定他會動搖,「這個條件如何?」

「嗯,想辦法?就是說你還沒有辦法?你說你一個活人小丫頭,修為不高,卻被派來看守我這凶屍,奇怪不奇怪?我怎麼感覺,白王不止是在關著我,也在關著你呢?」

「所以你要怎麼放我出去?」

「…………」

寧簫被說中了,臉色一點點漲紅,開始不吭聲了。

「算了吧,還是我帶你出去吧。」

「夠了不要說了,我知道我什麼籌碼也沒有……」她有點兒自暴自棄地說,忽地噎了一下,「你說什麼?」

宮忱稍稍側開身,將身後打開的大門暴露在寧簫的視野里。

「門開了,你怎麼做到的?」寧簫遽然起身,臉上一喜,就要上前查看。

宮忱差點來不及收刀,左手堪堪將刀從她脖子上拿開,冷冷道:「還沒死呢,怎麼這麼不惜命?你這樣沒頭沒腦地想報仇,比我當年可差遠了。」

「要你管。」

寧簫惱火,推了他一把,剛走下床,又立即不可置信地轉身——宮忱只是被她輕輕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砰。

身體重重砸地,連撐地的動作都沒有力氣做出。

直到這時,寧簫才看清滿地的粘稠,幽幽青光下,呈現出古怪的色澤,像染了血的湖泊。

因為這三日來囚室內一直有處理宮忱傷口留下的血跡,所以她醒來後根本沒注意到這股陡然加重的血腥味。

現在才意識到什麼似的,猛地看向宮忱空空蕩蕩的右側。

空空蕩蕩的,像缺了什麼。

然後呆滯地,將目光挪回門口的地面上不知如何斷掉的鎖鏈、一根被取出來的漆黑魂釘,以及……一隻斷臂。

剎那間她明白了什麼。

白王跟她說過,鎖魂釘鎖住的是身體裡面的魂,魂在,釘便在。所以沒辦法從身體上直接拿下來。

但如果有人自斷一臂,完整的魂魄縮到了殘缺的身體裡,那麼,對一條沒有任何魂魄的斷臂,鎖魂釘是否就失效了?

寧簫不知道,但眼下看來,是可行的,宮忱明顯是用從斷臂上取下來的魂釘砸開了大門的鎖鏈。

「……瘋子。」她艱難地說出這兩個字。

宮忱的瞳孔依然沒有一絲眼白,在死寂無光的黑里,連痛苦都不夠明顯,只能從額角浮起的青筋窺見一二。

莫名的,寧簫想起那一天宮忱站在雨中,告訴她路還很長,要往前走,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那時眼神堅定的男人,此時沒了一條手臂,跌坐在血泊中,好像被什麼可怕的東西摧毀了似的。

我沒瘋。

宮忱想。

他要振作起來。要快點振作起來。

地上那麼濕滑,兩條腿里都有鎖魂釘,從腳底,釘至膝蓋,使不上什麼勁,宮忱好幾次在寧簫面前難看地歪倒在地上。

他在做喘氣的動作,臉上儘是疲憊之色,但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很累了,還是要用剩下的那隻手爬起來,體力不支,跌倒,又爬起來,也不知是什麼在撐著他。

「我給你縫起來。」寧簫忽然說。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能給你縫起來。」

她不夠高,也不夠有力量,但說出的話,卻熟悉得讓宮忱渾身一震。

他在哪聽過這句話。

「你不信嗎?」寧簫立馬轉身撿起地上的斷臂,又去桌上拿針線,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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