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錫帝聽得她的言語,果然有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道:「今日難得高興,自然要多飲幾杯。」說完又舉杯對太子道:「太子也同飲!」
坐在他下首的太子軒轅懷生得和信王軒轅恪頗為相像,因自小就被立為太子,更是比信王多了幾分雍容肅穆之感。只可惜因為久病纏身,眉目間有一團怎麼都化不開的沉鬱烏青,讓人不由得在心底暗嘆「可惜了」。
「父皇興致這麼好,兒臣自然是要相陪的,定不會讓父皇掃興。」太子含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咸錫帝不由得大笑,又道:「你身體不好,喝了這一杯是個意思,也就夠了。」
在座相陪的宮嬪妃妾、王公大臣自然都是人精,哪裡聽不出來咸錫帝對太子的舐犢之情?便紛紛道:「太子乃國之儲君,天命所歸,有陛下您的真龍之氣庇佑,一定會平安無事。」「是啊,太子雖然去歲冬天病了一場,但現在已經完全痊癒,想必不用多久就會大好。」
咸錫帝只是含笑聽著,等他們說完了,這才道:「別的事情朕都不擔心,只是太子的婚事也拖了太久,今日恰逢良辰吉日,不如就把這件事定下來如何,宋愛卿,你說呢?」
他問的正是宋澗清的父親,宋平章。
只見宋平章起身向咸錫帝行了一禮:「此事自然是由陛下聖心獨斷。」
咸錫帝聽完顯然更高興了:「話雖如此,但你是澗清的父親,自然要先問問你的意思。說起來澗清也是朕看著長大的,這門婚事也說了這麼久了,朕和你這兒女親家,也要落到實處才是。澗清,你可願意給朕做兒媳婦?」
宋澗清在聽到咸錫帝說婚事的時候,心中早就已經慌亂不堪,此時此刻如何還能說得出話來?
幸而崔貴妃笑著為他解了圍:「陛下也真是,哪有當著這麼多人問孩子這個的,豈不是讓孩子臊得慌?」
說完貴妃又轉頭對身邊的大宮女道:「去,將我面前這道櫻桃饆饠和鱸魚膾給他端過去。」
貴妃賜膳,宋澗清自然不敢怠慢,忙起身行禮謝恩。
宮中的點心自然是精緻異常,這一碟櫻桃饆饠更甚,被捏成花瓣團兒的表皮晶瑩剔透,能看到裡面如寶石一般泛著櫻桃紅色澤的餡料。只是他現在心中如同有驚濤駭浪一般,便是王母娘娘賞賜的蟠桃,他吃起來只怕也是沒滋沒味。
咸錫帝哈哈笑道:「是朕不是,那,太子呢?你可中意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