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未落下,薛柔便止住淚,頷首:「我知道,陛下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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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同意上官休為帥!他帶兵驕狂,豈能將南伐重任交與他。」
謝寒毫不避諱上官休就在旁邊聽著,堂而皇之在皇帝面前說同僚壞話。
謝凌鈺蹙眉,淡聲道:「你也論起旁人驕狂了?」
「臣還有旁的理由,」謝寒不顧夜深,硬要拉著皇兄說下去,「只需一刻鐘。」
顧靈清忍不住擰眉,告誡般看了眼謝寒。
他昨日便提醒過世子,陛下不是沒娶妻時,別總拉著陛下不放。
然而,謝凌鈺卻頷首:「說罷。」
皇帝頓了下,「朝事為重,旁的皆可擱置一邊。」
謝寒到底年少,控制不住喜形於色,這幾日深夜有急報送至宮中,皇兄皆在式乾殿。
說明皇兄先前為美色所惑只是暫時,才不會淪陷至昏頭的地步。
仿佛察覺他想法,謝凌鈺抬眸冷冷望過去。
顧靈清忍不住替世子嘆息,還是見少了,自己當年也這般天真。
雖不及陛下過目不忘,但顧靈清至今記得三件往事。
昭武四年,薛柔把陛下送的絳色珠花偷偷扔了,說只想要粉白的,陛下同他說薛柔氣焰囂張,委實不把天子放在眼裡。
沒過多久便賜粉白珠花給她。
昭武六年,薛柔私下抱怨皇帝陰著臉,以後定是暴君,陛下知道後大怒,說要狠狠懲戒她,免得她口無遮攔。
顧靈清信了,一直等著,到現在也沒等到。
昭武七年,薛柔在式乾殿內,公然對天子出言不遜,陛下當夜與他密談:「她這般脾性,恰合朕先前謀劃,朕這才縱容她幾分。」
顧靈清嘴角抽了抽,不想罵謝寒是蠢貨,因為他以前也是。
關於皇后,陛下說的每一句氣話,顧靈清都不會再信。
譬如現在。
顯陽殿的大長秋卿求見,謝凌鈺雲淡風輕道:「待謝寒說完,再讓他進來。」
謝寒剛想繼續,便瞥見皇兄的眼神,自上而下垂眸看著他。
他莫名覺得皇兄現下極其不滿,一時壓力頗大,不由自主道:「臣還未想好,現在回去擬份摺子,一早送進宮。」
謝凌鈺收回目光,頷首道:「也好。」
第78章 娘娘莫非要告訴臣,對天……
謝寒離開時緊抿著唇, 偷摸著瞪了巫晉一眼。
大長秋卿在式乾殿時,便已熟悉謝寒的性子,視如無睹在一旁站著。
待大臣皆離去後, 巫晉方才恭謹道:「陛下,皇后說近來要為母親抄佛經祈福,陛下在式乾殿歇息,既方便處理政事,也可互不打擾。」
「方才,皇后吩咐綠雲,這個月戌時便將燈燭熄了, 不必等誰。」
謝凌鈺聽完,垂眸不語, 半晌才問:「還有麼?」
眼見皇帝反應,巫晉便知他現下心情極差,實在不想觸霉頭。
奈何皇后的確半句好聽的也沒說, 巫晉額頭冒了密密一層薄汗, 最後也沒敢欺君, 視死如歸般道:「回陛下,沒有了。」
「朕知道了,你回去罷。」
他幾日不回去,本以為薛柔會找他,再不濟派內侍傳個話, 誰知等來等去,就等到這些話。
謝凌鈺盯著案上輿圖, 連嘆息的心情也無,只後悔那日她回府,自己竟一時糊塗, 未派朱衣使暗中看著。
皇帝自幼便得太傅教導,遇事需溯其根源,往後便可規避。
這幾日,謝凌鈺思來想去,已明白根源所在。
是他大意,往後要時時刻刻盯著她,阿音往後出宮去哪裡,同誰說話,做了什麼,他都要一一知曉。
謝凌鈺反覆說服自己,皇后冷臉以待也沒什麼,來日方長,只需耐心些哄一哄她,總歸能讓她消氣。
儘管耳邊一道冷靜的聲音告誡他,天子卑躬屈膝討婦人開懷,是昏君之象,但他控制不住抬腳去顯陽殿。
晚風略帶涼意,拂過宮道時,謝凌鈺稍稍清醒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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