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慢慢低頭,唇瓣快碰到她嘴角時, 薛柔忽然道:「陛下說自己錯了,我怎不知錯在何處?」
謝凌鈺呼吸一滯, 看著她晶亮雙眸,溫聲道:「朕下次喝藥,定和阿音商量。」
話還未說完, 他便吻上她唇角, 以至於最後幾個字含糊不清, 像把承諾直接餵給她一般。
薛柔被他說的一哽,不知如何回應,也沒法回應。
她平日都由謝凌鈺引著換氣,今日他克制不住呼吸凌亂,撫著她後背的手格外用力, 連自己都顧不上,遑論是她。
松松挽住髮髻的玉釵墜落, 青絲柔順如緞,拂過皇帝手背,薛柔趁他晃神功夫逃脫, 胸口起伏道:「什麼下次?」
「沈愈之說過,這是最好的法子。」謝凌鈺神色認真,仿佛無半句虛言,「兩三年後便停了,無甚大礙。」
薛柔抬眸盯著他,未曾看見一絲說謊的不安,但又沒法信任謝凌鈺嘴裡的話。
認識這麼多年,她深知皇帝說謊不眨眼,壓根看不出真假。
只要謝凌鈺咬死不認,她怎麼問都無用,總不能逼著沈愈之來顯陽殿當面對質。
良久,薛柔鬆口道:「好。」
「還有,陛下莫要責罰沈太醫。」
她到底記得沈愈之在姑母那盡心盡力的模樣,特意叮囑一句。
謝凌鈺順著她道:「朕不會罰他。」
他眼神落在她唇瓣,想起方才軟如花瓣的滋味,「阿音莫要再提旁人,太晚了,朕陪你回去。」
回寢殿後剛躺下,薛柔雖闔眼,卻有些睡不著,但也不敢拉著皇帝說話,生怕他用別的法子消磨時間。
忽而,她耳朵因溫熱吐息發癢。
「阿音換了薰香,比前些日子甜些。」
聽謝凌鈺聲音尤為正經,與往常動情時不同,薛柔不疑有他,放心開口:「並未換過。」
而後,她便覺身上一沉,腰後被迅速塞上軟枕,忍不住提醒:「陛下明日還有早朝。」
謝凌鈺聽不見似的,低頭堵住她後面的話。
垂下的帳幔被薛柔攥住,她指節都用力到泛白,氣息凌亂不堪。
她開始緊抿著唇不肯出聲,而後實在控制不住嗚咽,到最後徹底沒力氣,快慰酸楚混雜著洶湧而來。
薛柔恍惚覺得,他像是要把過去幾日錯過的,都在今夜補回來。
她眼淚划過臉頰,等緩過點力氣,低聲啜泣:「我受不住了,你停一會。」
說完的瞬間,深處就被抵得發脹,最敏銳的地方被刻意用力蹭過,薛柔被猛烈快意沖得頭腦昏沉,無意識發顫。
謝凌鈺垂眸直直看著她,如月下賞新雪,又似雪中擷梅蕊,卻比新雪綿軟,比花蕊嬌艷。
身下的景色卻獨一無二,只有他能看見。
思及此,他心中快慰勝過一切,原本扣緊她腳踝的手掌不自覺用力,
薛柔被他捏得蹙眉,看著一條腿仍搭在他肩頭,剛要抱怨腿酸,就見他俯身。
少年雙眸欲色濃重,甚至因極度愉悅泛著水色,附在她耳畔呢喃:「阿音,朕還想……」
他話音落下,重又沒入春水,被濕軟所在緊咬著吞吐,激得他忍不住微嘆。
……
謝凌鈺將薛柔臉上一縷濡濕髮絲撥開,鼻尖縈繞著她發間香氣,如淙淙流水撫平他這幾日躁鬱心情。
無論是定州,還是南楚,事情一樁接著一樁,朱衣使的急報不分黑夜白晝送進宮。
他從早到晚端坐式乾殿內,勤勉到常忘記用膳,身為天子本該如此,連李順也不敢勸,唯恐耽擱大事惹皇帝發怒。
謝凌鈺前日看著午膳,知道已將至申時,久未飲食,胃裡後知後覺湧上痛意。
不怪旁人不曾提醒,皇帝自知忙得焦頭爛額時,有人多話,他定是不快。
除了薛柔。
謝凌鈺想了想,倘若阿音肯關心他,來式乾殿勸他吃點東西,他願意做個聽話的夫君。
放開薛柔後,他指腹蹭了蹭她唇瓣,忽然問:「這幾日,阿音怎麼一次也不去式乾殿?」
薛柔抬手的力氣也沒有,聽他聲音如敲金戛玉,分明毫無倦色,只怕他又把力氣使在她身上,含糊道:「以後去。」
她半闔著眼睛,沒瞧見皇帝眼睛頓時微亮,繼續敷衍著。
「明日……明日不成,我要去嫏嬛殿找卷書,以後罷。」
後面謝凌鈺還說了什麼,薛柔半夢半醒的,什麼都記不清。
再睜眼,薛柔便聽綠雲說快午時了,昨夜種種浮現眼前,她低頭看了眼身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