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官休退下, 皇帝徑直去內殿,一眼瞧見窗下有人拿著棋子, 百無聊賴在棋盤上胡亂落子。
薛柔根本就沒動腦,走到哪算哪,聽見動靜便將棋子一股腦收起來, 免得被皇帝笑話。
「阿音若想學,我可以教你。」
「不想。」薛柔又不是沒學過,只覺無趣,岔開話問他:「世子說了什麼?陛下怎麼臉色不大好看?」
謝凌鈺坐在她身邊,瞥了眼凌亂棋盤,想笑但覺她會惱羞成怒,壓了壓嘴角。
內侍已幫他褪下一半衣衫,露出肩頭傷口,戰戰兢兢換藥。
皇帝輕描淡寫將上官休所言同薛柔說一遍。
「陛下,這是能同我說的麼?」薛柔偏過腦袋,盯著身側沉靜的皇帝,「我怎麼依稀記得,你說後宮不談朝事。」
她沒有翻舊帳的意思,只是好奇眼前這人怎麼總說一套做一套。
「這是式乾殿,不是後宮。」謝凌鈺面不改色,「阿音又不是外人。」
皇帝對過往避而不談,薛柔也不想當著宮人面揭天子的底。
左右謝凌鈺說她不是外人,她索性直接問:「上官休同謝寒關係不好?」
趙旻同她提過朝臣們錯綜複雜的關係,但大多涉及姻親師徒,上官休與謝寒這種皇帝近臣,私下關係微妙也無從得知。
皇帝頷首,「互不服氣。」
薛柔「唔」一聲,若有所思,「那我倒是有點欣賞上官將軍了。」
她想了想,上官休竟能讓謝寒如鯁在喉,委實不錯。
薛柔低頭喝了口茶,忽覺靜得過分,抬眸撞見一雙涼幽幽的眼睛。
被皇帝面無表情凝視,她手差點一抖,說不上是怕他發怒,還是怕他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幾滴茶水濺在手背,薛柔適時蹙眉,像被燙著了。
謝凌鈺伸手摸了下杯壁,分明是溫的,甚至因她貪涼冷了一會兒。
再看她杏眼一眨不眨,演得萬分真切,原本面容冷淡的少年驀地輕笑。
「薛梵音,你哪日能不氣我?」
一旁的內侍手略抖,不想聽帝後間的對話,恨不能把耳朵塞住。
「我何時故意惹陛下生氣?」
薛柔問時情真意切,她當真不知謝凌鈺為何總因一兩句話,便冷下臉,自己生悶氣。
她曾經聽京中閨秀談論表兄,說表兄溫潤,與哪位大臣家知書達理的長女更般配,也沒當回事。
如同表兄不可能心悅旁人,她也不可能看中上官休這種風流公子,有何好多想的。
怎麼皇帝的心眼這么小?
薛柔想著想著,那點心思就從眼底溢出來,臉上寫著字似的。
因她這副模樣,謝凌鈺再次沉默,氣極反笑,慢條斯理道:「是了,阿音最是體貼,從未讓我不快過。」
*
武安侯府。
上官休在庭院中踱步,得寵的歌姬過來問:「何事這般煩憂?」
「你說,若想討女子歡心,該送什麼為好?」
今日自式乾殿回來,上官休便意識到,陛下比他想像中愛重皇后,也就謝寒那種沒眼色的會跟皇后過不去。
孰不聞天下最厲害的風,便是枕頭風?
上官休決意好好巴結皇后。
但令人頭痛的是,不能太明目張胆,上回送首飾可是被陛下好一番敲打,叫他莫要搭皇后的線,惹薛柔被彈劾與朝臣聯絡。
他唉聲嘆氣,身側歌姬抿唇笑道:「珠玉華服,胭脂水粉,世子還會為這種事憂心。」
「你懂什麼?」上官休板著臉,沒心情說笑,「她身份尊貴,看不上這些。」
「是公主不成?」
上官休眼前浮現皇后繡滿鳳紋的衣擺,又想起薛柔幼時在孝貞太后旁,用下頜對著宗室的模樣。
「比公主還尊貴,」上官休煩心得很,想起什麼,「她喜好音律,可有什麼能投其所好的?」
「送琴?府中有不少名琴。」歌姬提議。
「不妥,」上官休沉默,「她有夫君。」
他頓時想到莫名其妙沒了蹤跡的王三郎,總覺真送琴過去,自己也要外放了。
「不若……」那歌姬思索半晌,「京中有戶人家擅馴鳥,他家的鸚鵡聰明伶俐頗通人性,甚至會唱段小曲,世子買一隻回來,妾教它一段貴人喜歡的曲,再送過去當消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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