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回京好。」謝凌鈺忽然道。
他語氣不咸不淡,沒什麼情緒,反倒更讓薛柔相信這是真心話,而非事後溫存時甜言蜜語的開端。
她當真怕謝凌鈺來一句「京中有你」,而後抱著她再來兩回。
這段時日,謝凌鈺每晚回來太遲,折騰得她沒精神。
薛柔輕咳一聲,問:「為何?」
她倒是好奇軍中情形,可惜謝凌鈺提及甚少,就算說也都揀好的說,譬如某月某日斬敵多少。
薛柔尋到機會,連忙追著問:「軍中應當比京中艱苦不少,你平素都吃些什麼?」
聞言,謝凌鈺忽然笑了聲。
「上官休他們吃什麼,我便吃什麼。」
他頓了下,「軍中艱苦些乃常理,就是謝寒他們惹人厭煩。」
薛柔掙開他禁錮,半撐起身子看著他,衣襟鬆散,露出雪膚之上點點曖昧痕跡,她卻渾若不覺,只顧著好奇。
「他同上官休在你面前吵架?」
「他脾氣好不少,罵人的次數都少了些,說要為孩子積口德,」謝凌鈺輕笑,「阿音,你說他是否惹人煩,終日在我們面前炫耀他要做父親。」
上官休沒成親,根本無所謂,顧靈清錯過張胭許多年,年紀相仿的同僚家孩子滿地爬,他卻膝下無子,回回黑臉懶得聽。
謝凌鈺開始時,思及叔父忠君半生,也為彭城王府添丁開懷。
後來也和顧靈清一般不想聽。
薛柔終於明白皇帝的意思,順著他視線看向自己胸前,連忙抓著衣襟攏緊。
謝凌鈺笑得極輕,「阿音,我委實有些羨慕。」
他不知從哪摸出條帕子,正是薛柔今日「賞賜」的,折兩下捂住她眼睛。
「顯陽殿何時這般落魄,竟只賞塊布,我能否再多要一份賞賜?」
薛柔眼前看不清,只覺身上一沉,唇舌間熟悉氣息隨呼吸吞咽入腹。
她腦袋發暈,昏昏沉沉的時候,只後悔不該接他的話。
謝凌鈺在榻上說的話,哪怕再正經,她都該不予理會一心裝睡的,竟還露出一副精力充沛興致勃勃的模樣。
真是失策。
翌日。
顧靈清來信,言舟橋已搭建好,詢問陛下何時臨前線,準備向東進發。
比先前定好的時間還要早些。
薛柔聽聞此事後頷首,絲毫無夫君遠去的不舍,催促皇帝:「不若早些動身,也好穩定軍心。」
左右最多一年,他便要回來,有何好傷感不已的。
見她這副模樣,謝凌鈺沒說什麼,臉色冷下點,隨即閉了閉眼,認命般笑了笑。
皇后願意留在宮中,便是謝天謝地,指望她身心都留在他身上,不若求神拜佛。
謝凌鈺心想,等哪日阿育王寺里的鐵樹開花,恐怕這個願望才能實現。
*
陛下自襄陽匆匆返京,唯有寥寥數人知曉是為處理皇后之事。
明面上,則是為處理幾位刺史與諸王間頻頻發生的矛盾。
如今博陵王病亡,曾撫順理成章推行新法。
所有人皆以為,陛下仍舊堅定不移支持先太后的新法,冷落皇后驅趕薛兆和是為安撫博陵王府。
除卻王玄逸。
自洛陽至長樂的必經之路旁,一輛馬車靜靜停在道旁,青色粗布車簾異常樸素。
里頭坐著位年輕公子,戴了張面具,冷光閃爍,他半闔著眼。
「到了麼?」
馭車的小廝道:「公子,前面那幾輛馬車,應該是了。」
薛兆和回鄉,自然帶了不少護衛。
光是財貨書籍,便裝滿三輛馬車。
中間那輛最為華貴寬敞,應當是薛兆和所乘坐。
王玄逸心裡暗暗疑惑,饒是負重頗多,也不至於這麼久還未到長樂郡。
他蹲此人許久,那點耐心早被消磨殆盡,再沒多餘心思琢磨其中蹊蹺。
「動手罷。」
隨著他一聲令下,埋伏在路邊的王氏護衛一擁而上,衝著養尊處優的男人拳打腳踢。
最後思及三公子吩咐不能打死了,這群人終於收手。
「何人如此……如此大膽!」
王玄逸甫一下車,便聽見這話,走到男人面前,含笑道:「姑父,是我。」
「你?」薛兆和眯眼辨認出是誰後,翻臉無情,「原來是你,誘拐我女兒離京,犯下大錯,亂臣賊子!」=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5_b/bjZ0j.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