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若是商隊太大,一次運出的珍貴貨品太多,那必得遭劫匪。
這個結論是徐鈺自己總結的,因為走訪曾經遭遇過劫匪的走鏢人後,他發現,這幾家商隊都是專精一門生意,做讀書人生意的那家徽州商戶從蒲江採購上千蒲硯,水運收費太高便自己請人護送商隊走旱路,結果可想而知。
還有布商不想從蜀商手中買蜀錦,直接在蜀中從繡娘手裡散收進貨,回程也是遭了劫匪······
介於此間種種,徐鈺想給商戶便利,也只能默許人跟在車隊後,畢竟他入蜀只走一次,背後的勢力不會因一次的損失向朝廷官員下手。
不過到了雅州,不管刺史衙門情況如何,他都得下狠手整治。
畢竟當年在屋頂賞月,他早就誇下海口,「士大夫當以天下為己任,居廟堂近天子,擔君憂解民困,我要那萬人敬仰世間流傳的偉名與你同享。」
當時魏景行還問他,若是不走仕途該如何,他是怎麼說來著。
遊歷天下,賞遍九州美景,先往蜀中看食鐵獸吃暖鍋,找爹喜歡的蜀茶······
那夜,還興起賦詩一首,徐鈺輕輕吟誦:
「朝聞宮闕鐘鼓鳴,午賞牡丹洛陽宮。
夕食饌玉品芳醑,與爾同醉百花叢。」
笑靨如盛放的芙蓉,吟誦已不復當初的壯志豪情,卻飽含細水長流般的溫情,魏景行愣怔,瞬間好似又回到那年與徐鈺夜談的屋頂。
經年幾許,他們都成長了,徐鈺也做到了曾經的承諾,往後餘生,不論是廟堂高處的疾風驟雨,還是荒野草廬的粗茶淡飯,他都會陪著他一起。
魏景行伸手握住徐鈺的手,四掌交疊之際,馬車內傳出清淺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