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英滿臉寒霜,死死地盯著姜成才身邊的大水牛:「別人說給我聽,我還不信,非要親自到你田裡來看一眼才行,我說今年怎麼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來租牛,原來是租了別人家的大水牛!姜成才,天地良心,我家也沒什麼對不起你的吧?錢寧願送給外人也不願意照顧一下自己的至親,你家哪一年不是租我的牛,你怎麼能說換就換?」
她一副理直氣壯興師問罪的模樣讓姜愛華自嘆弗如,但姜成才跟羅家珍那一副羞憤得恨不得直接趴田裡淹死的模樣才讓她大開眼界。
但她知道姜成才跟羅家珍被姜福添一家欺負慣了,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抗的意識,如今他家還能跟謝小英說句話的,就只剩下她,她毫不猶豫地趕在姜成才面前開口:「二奶奶,我今天本來也是想去你家租牛的,但聽說你家的黃牛已經要死的樣子了,連草都吃不進去了,我家不得已才去跟村長家租了牛……」
謝小英臉色大變:「胡說八道!是哪個三八說我家的牛快死了,你叫她站出來!」
姜愛華在田邊洗了洗手:「真的嗎?那就是騙我的了?那好吧,我跟你去你家牛欄里看一看,如果真的被騙了,我就把牛還給村長,還租你家的黃牛,行吧?」
她這番話說得非常自然,完全是一副被騙了的模樣,要跟謝小英去她家的牛欄里看,但她心知肚明,此時謝小英家的黃牛已經到了彌留之際,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前世這個時候姜成才把它牽到地里掛上犁,還沒開始動就死在了他家的地里。
謝小英猝不及防被姜愛華將了一軍,登時有點慌了,她就是因為看著牛不太好,連草都不吃了,站不到幾分鐘就躺下了才要匆匆趕到田裡來,想讓姜成才擔個責任,到時訛詐他累死了她的牛,叫他賠一頭健康的水牛犢子,就算他家窮賠不起,她看了一眼腳下的田地,眼裡閃過一絲貪婪之色,這麼好的地,他家可是覬覦很久了……
此時姜愛華突然提出要跟她回去看牛,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但常年累月在姜成才面前養成的趾高氣揚又豈能在一個小丫頭片子面前吃虧?她眼睛一瞪:「一邊去,我跟你爸說話,有你什麼事?」
姜愛華似笑非笑:「牛是我租的,怎麼會沒我的事?二奶奶,既然你不讓我去你家看,那不然這樣好了,如果你家的牛真沒事,不如你把它牽到這裡來好了,就當我被騙了,我家馬上把村長家的牛退回去,明天就租你家的。」
謝小英的後路都被堵死了,她恨恨地看著姜成才:「這話算數嗎?我把牛牽到這裡來你要換成我家的牛?」
姜成才心裡是不願意的,才用了大半天的水牛,他就已經犁出了三畝地,到太陽下山之前他肯定最少還能犁出一畝多來,明天再犁個大半天也就完事了,插秧還能搶多半天的時間……但如果換成了謝小英家的老黃牛,他可能五天都不一定犁得完,哪裡還趕得上清明節前種下?
但他被欺負慣了,嘴又笨,不敢在謝小英面前頂嘴,也不好意思不租她家的牛,只好胡亂地點了點頭:「對。」
謝小英趾高氣揚:「這可是你說的!我馬上就回家把牛牽過來,牛過來後也要算上今天的錢!誰叫你不聲不響竟然敢拋開我們租別人家的牛?!」
姜家一家人都默不吱聲,看著她飛快地遠去了。
姜麗華氣憤道:「她家那頭老黃牛都快死了吧?姐,你為什麼要答應她呀?萬一死在咱們家地里誰說得清?」
姜愛華臉上浮現奇異的笑:「是呀,死在咱們家的地里,誰又說得清?爸,你說咱們說得清嗎?」
姜成才低下頭沒有說話,羅家珍的頭比他低得還早,姜愛華咳嗽了一聲:「她家的牛不還沒來嗎?爸,你趕快抓緊時間犁地呀,說不定等會兒大水牛真的要提前還給村長家了,還不趁這個機會趕緊多犁點地?」
姜成才如夢初醒,立刻揚鞭趕著牛飛快地犁起地來,羅家珍也加快了插秧的速度,姜愛華見他們這副低聲下氣的樣子,心裡又忍不住搖了搖頭,指望他們能振奮起精神來反抗實在是太難了。
不過她也沒有一口氣的把他們的觀念強行掰正過來的打算,畢竟他們都已經是年過四十的人了,活了半輩子才形成的人生觀豈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她只要他們站到自己這邊來,不要唱反調就夠了,這些欺負、算計他們一家的人,讓她來對付就好。
謝小英風風火火地趕回了家裡,直奔牛欄,老黃牛的眼睛已經半閉了,連反芻都停止了,姜福添正站在一邊搖頭:「早點殺了吧,免得等會兒死了血都放不出來。」
謝小英擠開他,用力牽著牛繩想要強行把老黃牛拉起來:「你滾一邊去,這老牛不能死在我們家,就算是要死,它也得死在別人家……」
死在別人家?什麼意思?姜福添不解地看著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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