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還穿著入院前的衣服,摔了好幾個大洞,傷口從破洞裡露了出來,月華看得眼淚汪汪的:「大姐,你怎麼摔得這麼嚴重啊?有沒有去看醫生?」
姜愛華啞聲道:「看了,我這就是剛從醫院出來的。」
月華一臉同情:「你怎麼不打個電話回家呢?你都病得這麼嚴重了……是不是因為說不出話來,所以才沒跟我們說呀?」
月華這個孩子雖然長大了還是憨憨的,看著不太聰明的樣子,但她總是能邏輯自恰,活得簡單又快樂,姜愛華最是偏心她,從沒像要求姜麗華那樣要求她。
聽到妹妹這樣安慰自己,她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沒有解釋。
姜成才跟許知秋很快就跟在姜麗華的身後回來了,看著大女兒又傷又病,姜成才心疼死了,立刻就說:「我給你二奶奶打個電話,叫她幫忙去山裡找幾副草藥,熬水給你洗澡……」
姜愛華的體質有點奇怪,生起病來吃藥打針好得很慢,但是村子裡前人傳下來的土方對她卻很有效果,她好幾次生病就是洗謝小英給她找的草藥養好的。
所以這回生病,姜成才又要故伎重施,給她煮草藥水洗澡。
許知秋讓他去忙,自己則坐下來關心地詢問她:「怎麼會摔成這樣?發生什麼事了?」
姜愛華正想說話,院門外已經傳來童童哇哇大哭的聲音,哭得撕心裂肺的,由遠及近,速度很快,可見他是一路哭一路跑過來的。
姜愛華忍著腿疼站起來,果然看見院門口童童奔跑的小身影,哭得滿臉是淚,看見姜愛華,直接撲進她的懷裡,抱著她的脖子不肯放手。
駱川跟在他的身後,臉色很難看。
這臭小子,明明見到他的時候滿臉的委屈,非要他抱不可,結果把他抱回家,屁股都沒坐熱,他立刻就問媽媽呢,媽媽怎麼沒來?
他說了句媽媽不回來了,這小子立刻變臉,馬上就邁著小短腿往外沖,一邊跑還一邊哭,而且跑得飛快,駱川連忙追出去,還差點沒趕上。
夫妻兩見面都是橫眉冷對的,這樣一來,還有誰不知道兩人吵架了呢?
姜成才有點擔憂:「吵什麼呢?怎麼愛華又傷又病的,到底怎麼回事?」
駱川把姜愛華帶回來,正是準備跟她娘家告狀的,他一肚子火:「別說你們不知道怎麼回事,連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怎麼回事!」
原來駱川氣呼呼地去佛山出差了一星期,本以為老婆會跟自己服軟,每天晚上都躺在酒店盯著手機,就等她打電話過來,自己有個台階就下了,結果呢,手機安安靜靜的,別說電話,連條簡訊都沒有。
時間越長,他心裡越沒底,不停地在嘀咕姜愛華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她不占理,為什麼每次都要他來道歉。
好幾次忍不住拿起手機要往家裡打電話,但撥出去的一刻又猶豫了,如果他這次服了軟,讓她出去創業,兩個都是重事業的人,那家裡怎麼辦?童童怎麼辦?才兩歲的孩子就要放到幼兒園去?
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再妥協了,到最後動了真氣,心想就要跟她比一比,看誰先著急!
剛好工廠那邊出了點問題,他親自帶著業務去處理,沒日沒夜地忙了幾天,一晃神,竟然已近十天過去了。
他吃了一驚,連忙拿出手機,還是安安靜靜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下他心裡也沒底了。
別看姜愛華外表看著挺溫柔的樣子,但真實的她有多倔強多強勢,他也是親眼目睹過的,她盛怒之下會做出什麼決定,他想像不出來了。
這下他顧不得什麼面子問題了,連忙打她手機,結果卻提示「對方電話已關機」。
關機?怎麼會關機呢?不會是把他拉黑了吧?
他不信邪,跟下屬借了手機,往她手機里打,換了兩部手機,都是提示已關機,那就不是拉黑了他,而是手機真關機了。
他耐著性子等了幾個小時,又打回去,還是關機,打家裡的座機,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態,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他等不及了,馬上回家。
回到家打開房門,家裡一股悶悶的氣味,仿佛很久沒有住人了,他心下一凜,連忙進臥室,打開衣櫃,還好,行李箱還在,衣服什麼的都沒有少,但人呢?
他又進了兒子房間,一眼就看見了凌亂的被子還有她放在床頭的手機,他拿起來一按,早就因沒電關機了。
人不在,手機沒帶,家裡已經有段時間沒住人了,那他們母子二人會去了哪裡?如果是賭氣回了老家,那她不會連童童最喜歡的水杯都沒有帶,要知道那個水杯他是一直不肯離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