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似乎未曾研讀過我大國的律法典籍?」
梁老爺子跨出衙門門檻時,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探究之意。
回想起與周宴宴商討契約時的情景,她顯然對這裡的法律條文一無所知。最後,還是在衙門官員的簡要講解下,才完成了契約的簽訂。
顯然,她並不會識文斷字。
在當下,女性識字已屬難得,更何況要精通大啟律。考慮到周宴宴來自農家,家境或許並不富裕,未能進入學堂學識也是情理之中。但既然家中有著祖傳的秘方,又怎會連讀書識字的錢都拿不出呢?
甚奇怪啊。
面對梁老爺子的疑惑,周宴宴從容不迫地闡述:「我爹娘身子不好,家中事務都是我操持的,所以就沒有什麼時間上學堂。」
直到此刻,周宴宴才深刻意識到,未來的道路將與商業緊密相連。若不識得這個時代的文字,她又怎能在這商海中乘風破浪?
如今,她已與春滿酒樓簽訂了分成契約,每月都將有穩定的收入。看來到時候找個機會,惡補一下這個時代的文字了。
周宴宴道:「東家,我們先回春滿酒樓吧,我給你寫螺螄粉的食譜。」
「既如此,娘子請先行。」梁老爺子察言觀色,見她似有避談之意,便讓周宴宴先上馬車之中。
到了春滿酒樓,周宴宴寫完菜譜後,梁老爺子驚訝地說:「原來螺螄粉的原料是用大米做的,竹筍是這樣醃製的,才有靈魂。」他沒想到土豆和紅薯還能做出小娘子說是「澱粉」。
周宴宴食譜上的螺螄粉工序是,竹筍醃製的方法,然後用大米浸泡一個時辰,磨成漿汁,加入澱粉揉成團,煮熟後切成米粉。然後是爆炒田螺的方法。
除了螺螄粉,梁老爺子還問了鹵下水的正確做法。雖然鹵下水在春滿酒樓的所有分店都很受歡迎,但春滿酒樓的鹵下水是偷來的配方,味道從來沒有她這個正主做出來的味道正宗。
梁老爺子想讓鹵下水更正宗,這樣鹵下水生意才能長久。「小娘子,你能給我寫下你鹵下水的正宗配方嗎?」他沒有提及自家兒子用不光彩的手段從她手裡偷來的手藝。
周宴宴笑了:「春滿酒樓的滷味下水,不是早已風靡全城,供不應求了嗎?怎還向我索求配方?」
人心啊,總是難以滿足,還想讓她把鹵下水的配方也寫給他,是想白嫖嗎?
「東家,我非那等無私奉獻、不求絲毫回饋之人。貴酒樓能推出鹵下水,背後獲取技藝的方式,恐怕也不那麼光明正大吧?」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犀利,直接點破了雙方心知肚明的秘密。
梁老爺子面色微變,這小娘子顯然在暗示他兒子通過不正當手段獲取鹵下水的處理秘方,進而在春滿酒樓中大賣。罷了,既然她不願意寫,那就日後再讓大廚們再慢慢琢磨把鹵下水的味道做出更正宗吧。
離開春滿酒樓後,周宴宴途經一處包子攤,那撲鼻而來的香氣令她忍不住駐足。
她瞥了一眼天空中的烈日,估算著回家大概是正午時分,便決定買些包子作為午飯吧。她掏出了二十文錢,換來了十個肉包子。正當她穿越狹窄巷弄,背後不期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混雜著一股刺鼻的異味,讓人幾欲掩鼻。
周宴宴不由自主地轉身,只見三位衣衫破舊、手持木棍的乞丐,迅速朝她逼近。
那三個乞丐,頭髮亂得如同枯草,上面還爬滿了虱子,臉上手上都沾滿了污垢。他們直奔周宴宴而來,瞬間將她團團圍住。面對突如其來的圍困,周宴宴雖心中一驚,卻努力保持鎮定,她停下腳步:「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一名乞丐緊盯著周宴宴手中緊握的包子,語氣不善地威脅道:「小姑娘,把你手裡的那點吃食交出來,不然,我們兄弟幾個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
周宴宴恍然大悟,那幾名看似無賴的乞丐,實則早已悄無聲息地將她鎖定為目標。然而,面對人數的劣勢,她決定以和為貴;「若你們真的想要我手裡的吃食,我可以分給你們,每人一個,怎樣?」
「一人一份?笑話,我們要的是全部。」另一名乞丐面露猙獰,語氣中滿是不滿,「識相的話,就把身上的銀兩和所有的吃食都交出來,不然,我們就只好請你去一個更偏僻的地方,好好『交流交流』了!」
周宴宴心中憤怒難抑,她沒想到給予施捨竟換來貪婪與威脅。今日若讓步,這些乞丐日後定會變本加厲地糾纏她。
面對乞丐們蠢蠢欲動的圍攏,周宴宴怒火中燒,猛然發力,一腳凌厲踹出:「滾開!你們這些惡棍,我寧可扔了,也絕不讓你們得逞!」
此言猶如寒冰刺骨,瞬間激怒了周遭三名乞丐,特別是那位被踢倒在地者,他捂著劇痛之處,怒吼連連:「臭丫頭,找死!兄弟們,給我狠狠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