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宴心中微動,暗自思量,此人莫非便是那位年少有為將
軍的同胞手足?「請問,您可是少將軍的胞弟?我該怎樣稱呼你為好呢?」
少年聞言,自我介紹道:「我叫蕭樟寒,喚我樟寒師兄即可,既親切又不失隨性。」
言罷,他還俏皮地向周宴宴眨了眨眼。
周宴宴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氛圍弄得略顯侷促,只好以一絲尷尬的笑容回應,輕聲喚道:「樟寒師……」
「保持安靜!」
此刻,林向鄞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輕握戒尺,眼神似乎不經意間掠過周宴宴:「周宴宴,身為新入門的學子,基礎尚淺,望你珍視這課堂時光,全神貫注於我的講解,莫讓閒談分了心神。」
一旁,蕭樟寒忍俊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周宴宴則無奈地向他投去一瞥,隨即起身,語氣中滿是誠懇:「林先生,我知錯了,往後定當嚴於律己,專心向學。」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坐下吧。」林向鄞見其態度端正,便寬宏大量,不再追究,繼續講課。
這堂課上,對周宴宴而言,仿佛置身於雲霧繚繞之境,既迷茫又充滿不解。
她本是來學這個時代的字法的,卻不料耳邊充斥的是古文古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吃力。
「諸位學子,暫且休憩片刻。周宴宴,你且隨我來。」林向鄞話音未落,已攜竹簡,步出教室之外。
周宴宴心中暗自思忖,怎麼又是點名自己了,卻也只得在蕭樟寒那抹夾雜著理解與同情的目光注視下,匆匆跟上林向鄞穩健的步伐。
走在學院的走廊,兩側學子紛紛投以探尋的目光,皆因林先生破天荒接納首位女學子,引起學院好奇,眾人紛紛側目,駐足相觀。
入林向鄞的休息室,他握著一卷軟尺,面色莊重:「青山學府,學子皆需身著制式衣裳,一套費資九十個銅板。」
周宴宴聞言,眼眸圓睜,略帶怯意地試探:「林先生,這衣裳費用……能不能減一減?」
對她而言,九十個銅板無疑是一筆沉甸甸的負擔。
林向鄞挺直身軀,嘴角微揚:「此乃學府規矩,非市井買賣,豈有討價還價之理?」
言罷,他已著手為她細心量體,同時溫聲指示:「抬手。」
周宴宴勉力遵命,手臂微抬間,眉宇間掠過一抹愁緒:「林先生,我僅求學一月,不用定製校服了吧?」
林向鄞於忙碌間隙,目光略帶寒意地瞥了她一眼:「既入我門下,學業之期,自有我來裁定。」
周宴宴不滿地輕噘嘴唇,反駁道:「但我只預交了一個月的學費,這事您總得通融才是!」
話音方歇,額頭忽地遭受了一記觸碰,周宴宴驚呼一聲,手撫額際,眼神中夾雜著幾分不滿:「林先生又打我額頭了!」
「切記謙遜,尊師重道乃為學之本!」林向鄞在為她細心丈量之時,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念你初涉此境,懵懂未知,今次便免去你抄書之勞役。然若再越雷池,必罰你《論語》九遍。」
周宴宴心中暗嘆,遙想學業之路漫漫,她不禁為即將消耗的銀兩而心生憂慮,這學問之路,究竟要耗費多少銀錢啊?
林向鄞似未察覺到周宴宴內心的波瀾起伏,他精準地完成了尺寸的測量,隨後贈予她一套文房四寶,才示意她可以離去。
周宴宴懷抱文房四寶的禮盒,步入書院門檻,未曾想,與正匆匆而來的黃盈玥不期而遇。
「嘿,咱們真是有緣,這麼快又重逢了。」黃盈玥,一位十四歲的少女,渾身散發著青春的活力,眼眸中閃爍著溫暖的笑意。
周宴宴心頭一暖,回想起之前的點滴,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甜聲回應:「姐姐,好久不見。」
「真是個惹人憐愛的妹妹。我是黃盈玥,以後在學院裡遇到任何困擾,儘管來雨雲堂來找我。」黃盈玥說。
「哎,盈玥姑娘的盛情我們感激不盡。但宴宴是我們榮景堂的唯一女學子,自有我們悉心栽培,無需勞煩他人。」
話音未落,蕭樟寒已出現在兩人身旁,自然而然地輕攬周宴宴的肩。
「盈玥姐的好意我們銘記於心,寒師哥,我們定不負所望,對吧?」周宴宴輕輕掙脫蕭樟寒的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