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向鄞只是報以冷笑,顯然,撒嬌與賣萌在他這裡,並無半點效用。
此時,蕭樟寒找了許久,才發現了周宴宴居然坐在角落那裡。他匆匆上前,說:「你怎麼獨自躲在這兒?快,隨我去那邊尋樂。」
言罷,他欲牽起周宴宴的手,卻被輕輕避開。
周宴宴給了蕭樟寒一個白眼,他是真的渾然不覺她的窘境,還是刻意為之,只為讓她更加無地自容?她不悅地皺起眉頭:「多謝好意,但我正與林先生共研修心養性之法,力求心境如水,不受外界所擾。」
她一本正經地編織著託詞,卻意看到林向鄞眼中那抹既感無奈又帶笑意的光芒。
蕭樟寒面露不解之色:「修身養性?今日乃休沐日,那些暫且放放,快來與我同樂。」
「我堅決不奉陪!」周宴宴緊挨著林向鄞,目光銳利地投向蕭樟寒,「蕭樟寒,你今日之舉,我可記在心裡了,這筆帳,我們日後慢慢清算,日子還長著呢!」
蕭樟寒內心暗自竊笑,這丫頭還真是恩怨分明。他故意擺出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臉上寫滿了無辜:「我何時讓你為難了?明明是帶你過來吃好吃的,開闊眼界,怎就成了你心中的仇敵?」
「你的美意我心知肚明,但此刻,你還是請自便吧。」周宴宴索性將臉埋進林向鄞的胳膊,這瘟神,她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跟蕭樟寒走呢?
見狀,蕭樟寒只能無奈搖頭,獨自離開了現場。
*
空曠的走廊盡頭,蕭凌截住了面色淡漠的蕭樟寒:「樟寒,何故擅自將周宴宴帶入府中?」
蕭樟寒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意,反問道:「哦?大哥這是動了惻隱之心?見她孤影自憐便坐不住了?」
「蕭樟寒,你需知分寸!」蕭凌的語調愈發嚴厲,內心怒火如潮卻極力克制。
然而,蕭樟寒對此置若罔聞,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大哥,莫非你也對她念念不忘?還是說,今日親眼見證你們之間身份的距離,你的心意也有所動搖了?」
他繼續說道,表情很欠揍:「瞧瞧,那小丫頭現在連正面看你的勇氣都喪失了,那份怯懦,真是讓人看了都心生憐憫呢。」
蕭凌胸中怒火翻騰,若非顧及今日場合的莊重與家族尊嚴,他早已按捺不住,欲給這放肆的弟弟一個深刻的教訓。他低沉警告:「蕭樟寒,我的忍耐已到極限。勿再欺她,否則,後果你自行承擔!」
言畢,他朝周宴宴所在之處行去。
身後,蕭樟寒爆發出一陣近乎瘋狂的大笑,笑聲中滿是挑釁與得意,尤其是看到蕭凌強忍怒意、未敢輕易發難的樣子,他的心中竟升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暢快與滿足。
蕭樟寒心中暗自立誓:周宴宴,非但我不離你半步,待我到了及冠之年,我偏偏就要搶走那窮酸丫頭,讓你也嘗一嘗喜歡的東西,被奪的心酸滋味。
這一切的根源,皆因你奪走了父親對我的關注。
他的眼眸,宛如暗夜中躍動的火苗,之志熊熊燃燒。
蕭凌歷經幾番尋找,終得見周宴宴身影,步伐匆匆欲近,卻在即將觸及的瞬間,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倒是林向鄞,眼尖先注意到了蕭凌的到來,他的眼神示意讓周宴宴循跡回望,這才驚覺蕭凌已默默立於自己身後。
今日的少年將軍,一襲紅白相間的錦袍加身,既顯節日之喜又不失男兒本色,這份裝扮讓他平日的沉穩中更添幾分不羈與豪邁,英姿勃發,令人側目。
周宴宴眼帘微垂,靜默如詩,不言一語。
察覺到她情緒的微妙變化,蕭凌心頭不禁一緊,他拉起周宴宴的手腕:「隨我前來。」
周宴宴未加思索,順從地隨他步入曲折小徑,直至抵達一處幽靜無擾的角落。
蕭凌的臉上寫滿了歉意,他誠懇地說:「宴宴,我深感抱歉,方才未能及時挺身而出,為你說話。」
周宴宴聞言,心中不禁回想起宴會上的偏見與冷落,但她只是輕輕垂下眼帘,淡淡回應:「無需介懷,她們所言,亦有其理。」
蕭凌深深地看著她,眼中滿是真摯:「我從無半點輕視之意,你的機智和才華我由衷讚賞,早已將你視為很特殊的好友。」
周宴宴抬眼,眸中情緒複雜,卻靜默無言。
「宴宴,你聽到了嗎?」見她如此,蕭凌誤以為她仍被那些無端的閒言碎語所困擾,柔聲安慰道,「別讓那些未曾真正了解你的人,輕易攪擾了你的心境。他們的評價,你不必過分介懷,唯有我們彼此間的認可與理解,方值得你珍視,懂嗎?」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