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總是把事情往最壞處琢磨,周家要是不視我們為家人,怎會允許我們有幹活路的機會?」楊石頭解衣躺下,眼神中帶著幾分嚴肅,「我提醒你,咱們的日子剛有起色,你可要克制些,別再節外生枝,給家裡添亂了。」
「我難道還不夠克制自己嗎?你們倆,日日在我耳邊反覆嘮叨,讓我別回娘家惹事,聽得我都煩了。」周淑蘭滿是委屈。
楊文文低聲嘟囔道:「我們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能安穩些。」
周淑蘭撇嘴:「我何嘗不心疼你們,但你們現在這般對我,處處設防,讓我感覺自己成了外人。這心裡,真不是滋味。」
「要是不防著你,任由你回去鬧騰,我們怎能安心在外打拼?養家餬口,哪一件是輕鬆差事?」楊石頭斜眼望向她,話語間夾雜著幾分責備,隨後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為你們爭取更多!瞧瞧你們現在做的這些辛苦活計,日復一日,換來的不過是微薄的收入。再看看我大哥一家、他們幹的活兒,一個月的進帳是多少?能比嗎?」
周淑蘭低聲抱怨:「每日裡風吹雨淋,到頭來兜里不過是多了幾枚銅錢的重量,整月辛苦,連一錠銀子都換不來。反觀我大哥一家、舒舒服服地坐著,一個月輕輕鬆鬆就有七八兩銀子進帳,這還只是最少的數目。」
「這事兒,簡直區別對待。」
楊石頭聞言,心頭不由泛起一陣酸楚,這明擺著是雙重標準嘛!大家都是親戚,憑什麼髒活累活全往自家攬,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楊文文靜立一旁,沉思許久後,終於輕聲開口:「咱們家的境遇,與人家相較,本就不同。嬸嬸,您過往對他們的態度,他們非但未加怪罪,反而給了機會讓我們貼補家用,已是難得。您還想跟人家平起平坐,這…」
「再說禹表哥,他早些時候就跟著周宴宴擺攤設點,乾的都是實打實的苦力活。反觀咱們,又付出了多少?又有什麼立場去奢求同等的回報呢?」
不得不提,楊文文想的很通透。
面對周淑蘭剛才的挑撥的話,楊石頭心中難免不是滋味。
面對周淑蘭方才的煽風點火,楊石頭心中五味雜陳。他輕嘆一口氣:「到底是文文看得透徹,我差點就被你娘的話搞混了了。」
說著,他瞪了周淑蘭一眼:「咱家日子剛有起色,你又開始作妖。身為姑姑,你對侄女的態度,自己捫心自問,合適嗎?人家能接納咱們,你卻還想著占盡便宜,這心思,實在是不該啊。」
周淑蘭面對丈夫與侄子的不解與責備,心頭五味雜陳,委屈難言。
「我只是看你們被人當牛做馬的,於心不忍,才多說幾句,沒想到卻換來這樣的誤解,真是好心反被當作惡意!」她辯解道。
楊石頭在一旁,語氣中帶著幾分淡漠:「你的好意我們曉得,但求你安分些才是最好的。」
然而,他心中卻暗自盤算,看明天能不能向周宴宴求得一份輕鬆的差事,畢竟這繁重的活計,確實讓人身心俱疲。
*
次日清晨,狂風肆虐,攪得人心緒不寧。周宴宴昏昏沉沉的睡著,家人都知她這幾日的勞心勞力,所以都不忍心去叫醒周宴宴。
她起身,穿戴整齊,經過一番梳洗,精神了許多。甫一走出房間,便見李氏正擦拭著地面。
周宴宴打了個哈欠,帶著幾分慵懶問道:「娘親,怎沒人喚我起床?大家可都用過早食了?」
李氏聞言,手中的掃帚輕輕擱置一旁:「都用過了,特意將你的那份飯菜溫在灶上,想著讓你多歇會兒,身子骨要緊。」
言罷,她便轉身步入廚房,欲將飯菜端至周宴宴面前。
周宴宴連忙跟上,笑道:「娘,不用麻煩了,我就在廚房對付一口便好。」
她邊說邊自個兒取了碗筷,順口關切地問:「我爹和祖父他們呢?」
「他倆一早就去了市集上的牙行,招些幫手,估摸著也快回來了。臨走時還囑咐,要是你醒了,就安心在家候著他們。」
李氏邊將灶台上溫熱的剩菜一一擺上餐桌,這些菜餚都是昨日宴席上剩下的。
周宴宴接過碗,大口吞咽著食物,邊問:「青青他們呢?」
「小小和冬瓜,我剛哄睡他們,青青跟著你爹他們出門了。」李氏坐在餐桌旁,注視著周宴宴進食的模樣。
「娘,既然小小和冬瓜都睡了,您也該趁此機會多歇歇。」周宴宴輕聲道。
「娘沒什麼大礙,倒是你,要記得別太拼命,照顧好自己才是。」李氏對長女的深切疼愛,對現狀心懷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