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聽聞之後,神情舒緩開來,眉眼彎彎地拍了拍周宴宴的手背,輕聲細語道:「宴宴啊,你可別往心裡去,覺得我尖酸刻薄。只是有些事兒若是不說清楚,我這心裡頭就像壓著塊大石頭,難以釋懷。說到底,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整日裡遊手好閒,毫無建樹,跟他媳婦也是三天兩頭地鬧彆扭。身為母親,我自然是想要為他鋪設一條好路。」
蕭樟寒與豐馨苑這才成親一年,感情竟已如此疏遠?周宴宴心中暗自驚訝,回想起當年二人成親之日,她便能從蕭樟寒的眼神中讀出他對豐馨苑並無深情。至於為何不愛卻仍要娶她,或許這便是古代婚姻的門當戶對吧。
還好,蕭凌當初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這份情誼,她始終銘記於心。
周宴宴轉而問道:「小叔為何不願步入仕途呢?」
穆氏聞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滿是無奈與失望:「他啊,對仕途從來都不感興趣,反倒對經商之事情有獨鍾。一心想要他步入仕途。我曾日日催促,他卻總是與我背道而馳。時間久了,他也不再提經商之事,只是整日裡無所事事,逼著我妥協。」
「那您為何不願小叔涉足經商呢?」周宴宴追問道。
「這蕭府的未來,可是要指望他來繼承的。哪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出人頭地,為朝廷效力,光耀門楣呢?」穆氏嘆息道。
第205章
難怪自己已在蕭府住了兩三天,卻始終未見蕭樟寒現身,起初她還以為蕭樟寒是與他媳婦兒外出遊歷了。
「那豐馨苑呢?」周宴宴試探性地問道。
提及豐馨苑,穆氏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自那日起,她與我家兒子三頭兩天吵的,之後負氣便回了娘家。」
這豐馨苑自視甚高,若非看重豐馨苑的家世背景,自己也絕不會允許她嫁入蕭家。她脾氣暴躁已近一年,至今未能為蕭家延續香火。
周宴宴好奇地問道:「小叔沒有把她勸回來嗎?」
穆氏不屑地冷哼一聲:「呸,是她自己執意要回娘家的,誰也攔不住。想必是回娘家去告狀了,我也懶得管她,她愛怎樣就怎樣吧。」
周宴宴垂下眼帘,心中暗自思量,看來穆氏對豐馨苑這位兒媳的不是很滿意啊,加之蕭樟寒對豐馨苑的情感似乎也不是很深厚,反倒是豐馨苑對蕭樟寒一片痴情。豐馨苑遲遲不肯回蕭家,或許是在期盼著蕭樟寒能親自前往豐府,將她哄回去。
唉,要是這事兒發生在當今,蕭樟寒怕是要背負上「渣男」的罵名了。分明對豐馨苑沒什麼愛意,卻為什麼還要娶豐馨苑為妻呢?
「那麼,小叔子平日裡都愛去哪些地方?」周宴宴不禁問道。
慕氏更來氣,道:「這幾日,他整天都泡在那歌舞昇平之地,我屢次派人去喚他,他卻總是愛答不理。」
歌舞昇平之地?
周宴宴略作思索,輕聲道:「夫人,我忽然想起來一樁要事,需外出處理一下。」
穆氏聞言,緩緩起身。
反正自己該與周宴宴明說暗示的都已經說了,自己也確信她不會跟我兒爭蕭家財產的,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既如此,那便去吧。」
待穆氏離去,周宴宴在房中翻尋,最終尋得蕭凌昔日的便裝。然而,當她將衣物穿在身上時,才發現蕭凌的衣裳竟是如此寬大,自己穿上後,褲腳竟拖曳在地,就好像小孩偷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樣。
周宴宴苦笑搖頭,心中暗自思量,這身男裝扮著在穿不出去了,看來還需外出另買一件合身的衣物來穿。
念及此,周宴宴迅速脫下男裝,換上自己日常便裝,便匆匆跑了出去。
京城的街道果然與眾不同,處處洋溢著勃勃生機,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周宴宴穿梭於數家衣鋪之間,最終挑選了一件紫色的男裝。她迅速將長發束起,身著紫衣,手中還握著一把摺扇,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一介儒雅書生。
她模仿著平日裡章丘影持扇的姿態,一邊輕輕搖動摺扇,一邊學著男子的步伐,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歌舞坊。
這是她初次踏入這歌舞昇平之地,這裡大多是貴族子弟前來消遣的場所。
歌舞坊內,舞女們身姿妖嬈,翩翩起舞,還有一些人正彈奏著琵琶,樂聲悠揚。
裡面的夥計看見來人了,立馬迎了上去,:「哎呦,這位小哥看起來很面生啊,這是第一次來來這裡吧?」
第206章
周宴宴緩緩揮動手中的摺扇,喉嚨間故意擠出幾聲略顯沙啞的聲響:「沒錯,我確實是初來乍到。」
店小二聞言,臉上堆滿了笑意,恭敬地問道:「那不知公子此番光臨,是打算來聽曲的,還是尋找些別的樂趣?咱們這兒啊,既有牌局,也有猜拳遊戲,以及看戲劇的,還有舞女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