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著要坐起來。
阮明姿幫著扶了一把,耀哥兒撲進阮明姿的懷裡,哭了起來:「姐姐…我娘…我弟弟…」
阮明姿心下一沉,她輕輕的撫著耀哥兒的背:「慢慢說,別急。」
耀哥兒一個孩子獨自一人撐了太久了,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哭了許久,半天才稍稍和緩了下情緒,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給阮明姿說了一通。
左夫人把耀哥兒教的極好,他這會兒哪怕情緒崩潰,敘事也有條不紊,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的。
阮明姿這才知道,原先左夫人說的那個遠房的姑媽想要過繼耀哥兒的弟弟輝哥兒,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
左夫人帶著兩個孩子,以及她畢生的積蓄來投奔這個遠房姑媽。雖說到了以後發現遠房姑媽說的適合他們過來一道居住的大院子,不過是個低矮的破舊院子,左夫人也沒有說什麼,勤勤懇懇的花了兩日幫著遠房姑媽收拾出了兩間屋子。
只是遠房姑媽要求趕緊過繼輝哥兒時,左夫人又有些猶豫。
她倒不是嫌貧愛富,而是經過幾日的相處,覺得這個遠房姑媽,並不像她在信中把自己描述的那樣美好,反而人品有些問題,她還想多觀察幾日。
然而不曾想,大概是那個遠房姑媽看出了她的猶豫,竟然徹底撕破了臉,拿著兩個孩子的安危威脅她,綁著她上了花轎,竟然強逼著把左夫人給嫁了出去。
至於年僅四歲的輝哥兒,被遠房姑媽誘騙著說是要帶他出去玩,將他帶了出去,下落不明。
而八歲的耀哥兒,逃跑幾次未果,被那遠房姑媽把棉衣都脫了去,關在柴房裡,每天只給一點水跟窩窩頭,僅僅餓不死罷了。
也就是耀哥兒機靈,把自己藏在柴房那些柴火堆里,用柴火將自己埋了起來。那遠房姑媽第二日早上來送飯時,見柴房裡人不見了,還以為是偷跑出去了,趕緊出去找,那柴門自然就不會再鎖上。
耀哥兒便趁機溜了出來,臉上的劃傷也是被那些柴火樹枝給弄的。
他跑了許久,偏生今兒風雪大,若非路上遇到個好心人,給他指了方向,他怕是在凍死以前都找不到衙門。
可是耀哥兒如何都沒有想到,他期盼著可以救出他娘跟弟弟的衙差叔叔,出來後竟是先呵斥了他。說他大冬日不在家窩著跑出來胡鬧,他很認真的對那個衙差叔叔說了他娘跟弟弟被人綁走了,衙差叔叔卻粗暴的搶走了他的鼓錘,說衙門不管,還把他推倒了,讓他滾。
若非遇到阮家的姐姐,怕是他這會兒已經凍死了吧。
耀哥兒垂下眼,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
他掙扎著跪到了軟塌上,「姐姐,謝謝你救了我…求你帶我去衙門告官,我要救我娘跟我弟弟…」說著,他流著眼淚就要給阮明姿磕頭。
阮明姿一把攔住他。
她神色凝重,「耀哥兒別這樣。且不說別的,單說你娘曾是我妹妹的先生,她曾悉心教導我妹妹,把她教得極好…我不會袖手旁觀。」
耀哥兒年紀小,只聽見了阮明姿說要幫忙,他還以為阮明姿答應了要帶他去告官,當即露出個帶淚的笑臉來,身子卻又一癱軟,暈了過去。
殊不知,阮明姿已經對廬陽道的官府徹底失去了信心,她準備自己擼起袖子,自己上了。
第366章 康夫人家
席天地過來幫耀哥兒把了把脈,「沒事,病還沒好,又強撐著說了這些話,力竭了而已。」
阮明姿點了點頭,沒有猶豫,從懷裡的錢袋摸出一塊看著就很敦實的銀子,往席大夫跟前一遞。
席天地眼睛亮了亮,眉開眼笑的一把奪了過去:「不用問,肯定是給我的。」他美滋滋的把銀子放進了懷裡。
阮明姿點了點頭:「席大夫照看一個病人也是看,照看兩個也是看。麻煩幫我看著點這孩子。」
席天地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來了個答應三連,「可以,好說,沒問題。」
一旁的徐大夫眼裡放出了若有所思的光芒。
阮明姿幫耀哥兒掖了掖錦被的一角,把放在一旁的大氅遞給阿礁,又把自己的斗篷拿起來穿上。
席大夫瞥她一眼:「風裡來雪裡去的,又要出去啊?」
阮明姿應了一聲。
席天地頓了頓,「要不你去找唐師爺說一聲?」
「不了吧。」阮明姿把斗篷後的兜帽拉上,「這兩天已經很麻煩侯爺了,不好再麻煩人家了…我聽著外頭風聲小了不少,也沒什麼。再說左夫人她那遠房姑媽家的地址我也知道,我過去看看。」
席天地「嘖」了一聲,擺了擺手:「那就趕緊走。這孩子放我這你放心,保證活蹦亂跳的。」
「那是,咱們席大夫的醫術,我放心!」阮明姿捧了席天地一句,席天地很是受用,偏生還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樣來,拿眼斜睨了一下阮明姿,「還算句人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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