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封彩月猜測:「二十兩?」
晉三原搖了搖頭:「封小姐猜錯了,是二百兩,三年活契。」
「二百兩!」封彩月直咂舌,她娘雖然很是寵愛她,但近來也開始教她學掌家了,甚至手把手的帶她採買了一撥下人,教她初初甄別好壞什麼的。
她清楚的很,小廿生得只能叫清秀,算不上多美。看行止倒是個麻利通透的,再加上又是活契,三年二十兩的活契已經是個很高的價格了,需知每月還要按時發放月銀呢。
可她沒想到,這小廿,三年活契竟然要二百兩!
真真是令人咂舌。
二百兩,夠買上好幾個死契的小丫鬟了!
阮明姿對這個價格倒是也有些吃驚,不過吃驚過後,她只是挑了挑眉毛,便一口應了下來。
「好,二百兩是麼?回頭我便使人送過來。」阮明姿微笑著應了下來,順便還開了個玩笑,「不會賴帳的。」
晉三原笑著點了點頭,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倒希望阮姑娘能賴賴帳呢。」
阮明姿笑了笑,沒再說話。
她放下車簾前,又透過車窗看了一眼豐親王府大門那兒。
桓白瑜站在那兒,正神色冷漠的往這邊看。
這一次,阮明姿率先挪開了視線,甚至還放下了車簾。
封今歌的聲音從外頭傳了出來:「明姿,坐好了嗎?咱們準備出發了。」
他同綺寧都是騎馬。
阮明姿還未答,封彩月那活潑的聲音已從車廂里傳了出來:「我們都好啦。」
封今歌笑了笑,坐在馬上又朝桓白瑜那拱了拱拳:「殿下,下官便先送明姿回去了。」
桓白瑜淡淡的應了一聲。
袖下的手,卻慢慢的攥了起來。
封今歌一聲淡笑,囑咐車夫「穩一些」,一行人離開了這豐親王府門前的小巷。
桓白瑜在門前站了許久,直至那車隊拐出了小巷,他依舊站在那兒,沒有動過。
晉三原在心底嘆了口氣,同桓白瑜道:「殿下,今兒西疆邊境幾處小範圍動亂的軍報,還在您案頭上…」提醒他該回府了。
桓白瑜神色冷淡的應了一聲,卻又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沒有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晉三原也不敢再催。
半晌,桓白瑜這才轉過身去,邁進了豐親王府的大門。
好似邁進了一座什麼都沒有的囚籠。
…
綺寧提前回了小院,將正屋裡升了兩個炭盆起來,把屋子烘得暖洋洋的。待阮明姿從封彩月的馬車上下來時,小廿已經下了馬車,她一手拎著包袱,一手穩穩的將阮明姿攙下了馬車,臉上沒有半點勉強的神色。
封彩月在後面見了,嘖嘖稱奇,心裡多少平衡了些。
這小廿看著力氣大的很,也算是有一技之長,三年兩百兩銀子的活契,也不算虧太多。
阮明姿邁進院子,在院子裡環視一遭,突然「啊」了一聲,面露幾分懊惱之色。
這下,小廿臉上也寫滿了幾分緊張之色:「姑娘,怎麼了?」
阮明姿長長的嘆了口氣,眼神有點放空:「我醃的幾罐醬菜…有幾味調料還未放,已是錯過最佳時候了。」
封彩月:「…」
她知道阮明姿是那天晚上出門買調料時被擄走的。
小廿卻認真道:「姑娘做的東西都好吃,少幾味調料,不怕什麼的。」
阮明姿不由得多看了小廿一眼,心下微微一動。
不過,她這會兒當著封彩月的面,也沒多說什麼。
到了暖洋洋的屋子裡,小廿將自己的包袱放在一旁,便過來細心的幫阮明姿解著狼皮氅衣的衣結,神色認真,手法麻利,纖細的手指紛飛一般,幾下就把衣結給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