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今歌上下打量著樓蘭娜。
樓蘭娜被封今歌那把她當物件一樣打量的眼神,看的從心底泛起涼氣來。
樓蘭娜眯了眯眼,故意道:「…封少卿,你這般直白的打量我,懂什麼叫非禮勿視嗎?」
封今歌輕笑一聲:「樓蘭娜公主不必介懷,就像大夫望聞問切一般,下官這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樓蘭娜不軟不硬的碰了個釘子,她冷哼一聲。
但後背,卻慢慢沁出了冷汗。
突然,封今歌朝著樓蘭娜的方向,往前邁了一步。
樓蘭娜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臉色有些難看:「你做什麼?」
封今歌卻突然指著樓蘭娜舞衣袖側的一處裝飾:「那是什麼?」
樓蘭娜呼吸一窒,隨即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的大理寺少卿大人,也會對我們西域舞衣感興趣呢。」
她隨手拎起那處絨球似的裝飾,語氣輕蔑:「大人要是喜歡,回頭我讓驛站的人,給大人府上送去十身八身的,如何?」
封今歌淡笑一聲,不見惱意。
他沒跟樓蘭娜多加廢話,一抬手,直接示意旁邊兩位大理寺的女官制住了樓蘭娜。
樓蘭娜驚怒交加:「你想做什麼?!」
她掙扎不已,卻被兩位女官製得死死的。
樓蘭娜咬了咬牙:「陛下!您就看著您的臣子,這般欺辱我嗎?」
永安帝神色淡淡的,沒有說話。
封今歌也沒理會樓蘭娜,上前,抽出腰間的佩刀,直接朝樓蘭娜揮去。
樓蘭娜瞳孔縮了縮,還未喊出聲,卻見著封今歌已然收回了佩刀,而樓蘭娜舞衣袖口那兩處裝飾用的絨球,卻是被封今歌斬了下來,落在了手中。
封今歌手裡揚著絨球:「樓蘭娜公主,我暫且先借用會兒。」
樓蘭娜下意識的攥起了手:「——不過是兩個絨球!又能證明什麼!」
封今歌淡淡笑道:「樓蘭娜公主,方才下官說了,那毒,抹在碗邊的痕跡更重一些,宮女又指認,樓蘭娜公主曾與她相撞——下官知道,樓蘭娜公主乃是學舞的高手,在與宮女相撞的時候,控制絨球撞向某個碗,應該也不算什麼難事。若這絨球上,曾沾滿了藥粉,眼下總會有些痕跡——哪怕你將上面的粉末全都抖落,也會有些細小的顆粒,落進這織物的縫隙中。」
樓蘭娜臉色一變。
她斷然沒想到,封今歌竟然能猜到——她這襲舞衣,上頭的裝飾可不少,他竟精準的猜到了!
封今歌朝永安帝作揖:「還勞煩陛下宣田院判過來。」
這自然要是檢查這絨球了。
樓蘭娜臉色慘白,忍不住看向桓白瑜。
桓白瑜神色依舊冷淡,好似早就認定是她,臉上並沒有旁的表情。
而阮明姿站在桓白瑜的身邊,看過來的眼神,也是一般的冷冷淡淡,兩人果然就如同璧人一般——倒襯得她,越發的像是一個笑話。
樓蘭娜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絕望來。
她攥著手,垂著眼,聲音沙啞:「不必去驗了,確實是我。」
阮明姿聽得樓蘭娜承認了下毒的是她,並不如何意外。
倒是殿裡的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永安帝嘆了口氣:「樓蘭娜,你做出這等事,朕很痛心。」
樓蘭娜跪了下去,垂著眼:「陛下,樓蘭娜早就說過了,樓蘭娜愛慕豐親王殿下,哪怕嫁於他為側妃,為侍妾,樓蘭娜也是願意的!但豐親王殿下,為什麼不肯接受樓蘭娜呢?!」
她並沒有半點悔意,語氣里反倒蘊著無盡的恨意,「這些,都是因為阮明姿!」
阮明姿站在一旁,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並不想聽樓蘭娜的內心剖析與甩鍋。
她只看永安帝打算如何處置樓蘭娜。
不僅僅是她,桓白瑜,甚至封今歌,都看向了永安帝。
畢竟,這牽扯到了與西域的邦交。
永安帝看了一眼桓白瑜。
桓白瑜神色冷漠,大有一副你若處置的太偏心,別怪我大鬧一場的架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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